江子离和江义若达成一致,这是他们许多年来第一次达成的共识,就像小时候的默契,一个眼神儿便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人都散去,只剩四人,江子离提议一起活动,赴约的二人都道好。
江义若抿着嘴,没吭声,她知道接下来的行动,定让这二人知难而退。
记得小时候,他们经常玩这个游戏,看图猜字,一个人在纸上画,另一个猜,往往是江子离刚刚画了个开头,江义若便猜出了全部。
这项特殊技能曾让江义含异常不解,小时候就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玩游戏,江义若必须是要跟江子离分开的,这才公平。
没有人知道江义若是怎么练就的这项特殊技能,只有她明白,如果观察一个人久了,久到入骨,那么自然地他动动手指,她便会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她了解他那么多,却自动把她最在意的,他不爱她,忽略掉。
这个游戏,本就不公平,可是江义若不管,她硬生生将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安排到一组,用实力将对方碾压。
几个回合下来,江义若与江子离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得意神情,本是来赴约的二人尴尬的不知所措,四个人就这么各怀鬼胎的对峙半天,最终还是江子离觉得不能太过分,给了对方一个台阶,还算愉快的结束了半天的“友好相处”。
看着那二人逃也似的飞奔而去,江义若在背后乐开了花,她像小时候一样一手随意搭在江子离的肩膀上,一手拍着自己的大腿呵呵笑着。嘴里还在嘟囔:“想跟我们比高低,简直是不自量力嘛。”
江子离回头看她,像小时候一样拍拍她的头,宠溺的笑。
就是这个笑,她做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等这样一个笑,她沉溺在这笑容里无法自拔,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江义若的痴迷看在江子离的眼里,变成尴尬,他似乎这一刻才意识到,原来小娣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自己了。
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决绝的走开,他晃晃江义若的头,说句“傻瓜”,才温柔的走掉。
是从认识吉天佑才开始的吧,他一点点体会到,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件多么痛苦的事儿,他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对这份绝望视而不见,他甚至已经开始同情江义若,或者是种佩服,他很想问问自己的小妹,究竟要花费多大的勇气,才敢将这份喜爱继续到现在。
江义若望着那个背影,忽然就哭了,再坚强的外表都抵不过这个人片刻的温柔,就怕她在快要放弃的时候,又看到他的笑,所有的努力便是白白浪费的力气。她是个溺水的人,可她不想上岸。
即使她知道,这份温柔有吉天佑一半的功劳。
后来,柳镇都在盛传这样一个段子,说是跟江府相亲的二人,后来撇开江府的二爷小姐,他们二人好了。于是一段时间内,这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无论走到哪个小巷都能听到大家的窃窃私语还夹着种种耻笑。
吉天佑走在路上,闷声不吭,小莲知道她是在替二爷和小姐气愤,遂安慰道:“这些人没个正经生意,就知道嚼舌根,姐姐别理他们。”
吉天佑唉叹一声:“不是理不理他们的事儿,我是在郁闷二爷,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就这么放走了,真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莲低低笑着,她很想告诉吉天佑,二爷心里有你,才不会要别人,可是话到嘴边成了调侃说道:“五姨太怎么偏担心二爷,不担心三小姐呢?”
“额。。。。。。”吉天佑当然不能告诉小莲,江义若是女匪,女匪怎么会成家呢,可是她又想了想,难道江义若真的打算当一辈子女匪吗?还是她在等那条“死牛”,这个死牛究竟是谁呢?
小莲跟在身后抑制不住的笑,她把吉天佑的语结归结为被猜中了心思。更加觉得二爷与她是有戏的。连走路的脚步都带着轻快地节奏。
吉天佑是来还伞的,走到蓝灵的旧宅前,让小莲等在门外,独自拿了伞进去。奇怪她的大门总是不上锁的。
由于上次匆忙,忘了问那妇人的名字,只能站在院子里喊着大姐。
没喊几声,那妇人出来了,认出是吉天佑,笑呵呵让进里屋去。
她喊吉天佑为小姐,吉天佑笑着摆摆手道:“我哪儿小姐的命啊,是个姨太,江府您听说过吗?”
吉天佑这么一说,那妇人的眉头不禁一皱,疑惑道:“您是江府的姨太太?”
吉天佑忙起了身,还礼道:“五姨太。”心想道但愿她不认识赵烟素吧,要真问起来,就说不清楚了。
那妇人也还了礼,摆摆手说不认识,又让吉天佑喊她“白洁”。
于是吉天佑就“白姐”“白姐”的叫。
本来吉天佑是来打听关于蓝灵的事的,可是就这么冒失的提起来总觉得不太礼貌,始终没有问出口。
她在蓝灵的房里看照片,竟然找到了江子离,指着那人问道:“原来我们二爷是认识蓝灵姐姐的,我竟没听他提起过。”
白洁轻轻笑笑,一会儿才说:“都是陈年往事了,提起来伤心,替她作甚?倒是五姨太,可曾有义含少爷的消息吗?”
“您也认识他吗?”吉天佑有些兴奋,她的眼里闪着光,多想听一些关于江义含的事儿。
“当然认识,我们小姐和他们哥俩可是老相识。”白洁拿了相框凑到吉天佑脸前,一一指了给她看。
吉天佑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像个小鹿乱撞,她忐忑的等着白洁介绍江义含给她看,她祈祷着不要太出乎意料。
白洁许是眼花了,或者照片年代太久,有些模糊,她看了半天只认出一个江子离,“咦?哪个是大少爷来着,您瞧我这眼睛,竟然眼花了,是这个吗,还是旁边这个?”
白洁邹着眉有略有深意的看一眼吉天佑,她抿着嘴没有说话,一个姨太太不认识自己的夫君,总归不太正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