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天佑摇摇头。
江子离接过话,“是大哥送我们来的。”
“江义含?”吉天佑的心紧跟着一颤,“他也来了?”
江义若摇摇头,“送下我们就回去了,你知道他为什么送我们来这里吗?”
吉天佑还是摇摇头。
“他说了跟你同样的话,再这么秀恩爱,我可要替天行道了。然后就把我们发配到这儿来了。”江义若还不敢笑的太放肆,她怕扯动了伤口,只能断断续续呵呵笑,“你们两个说话的神情都这么像。”
听到江义含不在,吉天佑忐忑的心放下来,听了这些,都能想象到他说话的样子,一定皱着眉格外的嫌弃吧,是不是也有刻意隐藏的落寞,在所有成双入对的事物面前,总能自然而然的想到一个人的脸?她想的是他,而他想的一定是蓝灵吧。
吉天佑向众人介绍了王世彪,大家坐下来吃顿饭,江义若身体不允许,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休息了。
江子离坐到吉天佑身边来,才敢放肆的说话。
“你救小娣的时候,我托大哥一定要找到你,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以后见你一面都会很难,没想到应验了。”江子离知道吉天佑沾酒的品性,顺手就将她的杯中酒一饮而尽,换成了茶。
她看着江子离一气呵成的动作,心里满是感慨,他一定还记得自己酒后无德的事情吧,那个时候她都怀疑眼前这个男子是爱自己的,幸好没有当真。
“江子离,你现在可是江义若的男人,说话注意分寸啊。”吉天佑双手交叉于胸口,笑吟吟看着他,在心里却苦笑着,跟江府的缘分还真是错综复杂。
江子离微醺,确没有醉,他一直盯着她微笑的眼睛,忽然落寞下去,“如果小娣不出事,我真的怀疑自己爱的人是你。”
在座的一桌子人忽然安静了,他们看着吉天佑,又看看在隔壁休息的江义若,不知这其中的爱恨纠葛,却都充满了听下去的兴趣。
江义若怎么可能乖乖去休息?她又不是不知道江子离曾经怎么喜欢过吉天佑,她不过是给他们一个了结的机会,自己正好偷偷听着。
吉天佑端过江子离的酒杯,一饮而尽,喝空了的杯子递给他看,“你知道,我以前沾酒就醉,可是现在,不会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以前第一次喝酒喝醉了,便以为自己不适合喝酒,可是有一天,我渴的厉害,身边却只有酒,我便强忍着喝下去,那个时候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喝了整整一壶却一点儿事儿也没有,从那以后才知道,我不是不能喝酒,而是自我催眠不能喝酒。”
吉天佑说了那么多,也不过是想让江子离明白,他不是不爱江义若,而是一开始就习惯了自我催眠,等到如梦初醒,还是会看到自己的心。
江子离当然明白她说的隐喻,可是他现在要表达的是愧疚,他觉得自己利用了吉天佑,可是这个姑娘却毫不在意。
“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怨恨过我吗,毕竟我曾经……”江子离很想说,曾经真心待过她,可是他现在才明白那是自欺欺人的借口,可是曾经他真的觉得自己付出了真心,明明知道是麻烦还忍不住靠近的真心。
吉天佑笑靥如花,她也才不过十九岁,爱情这种深奥的秘密她怎么可能会懂,她甚至至今都不明白什么才是爱情,当初觉得自己爱苏小蛮,现在又觉得自己爱江义含,如果爱有千姿百态,谁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爱呢?
所以她不怨恨每任何一个人,爱她的,不爱她的。既然都是过程,那就让他们好好过去吧。
所以,现在吉天佑郑重的摇着头,“从没有怨恨你。”
江子离释然了,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他对吉天佑说不清道不明白一段爱,终于能割舍,他从口袋中摸出那个玉镯递到吉天佑面前,“以前我拿出来,总会被你嘲笑,其实是真的想送给你,现在也一样。”
吉天佑犹豫的回头看一看隔壁,她知道江义若就在那里藏着,没有得到她的同意,她可不敢收。
果然,江义若在窗后悄悄点了点头,吉天佑这才敢收下。
这是江子离的母亲留给他将来媳妇的见面礼,江子离一直视作珍宝,现在送给吉天佑全然没了当初的含义,只是做个念想,。
吉天佑还知道,江义若是不敢要的,她的母亲至死都不原谅的事儿,他们却真的在一起了。
吉天佑将玉镯带到手腕上,不大不小,刚刚合适。她赏玩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立马背过身,解开领口,从脖子上拽下那枚戒指,交到江子离手中。
“礼尚往来,这个,还给你。”
江子离攥着那个还带有吉天佑体温的戒指,深情地看着她,“我以为你早丢掉了。”他也从脖子上扯下自己的,一对戒指便重逢了。
吉天佑吐了吐舌头,“不要想太多,我只所以带着它,完全是因为觉得它贵重,要不然早丢了。”
江子离撇撇嘴,打趣她,“知道,爱财如命嘛你。”
一桌子人哄然大笑,吉天佑扭头看一看藏在窗后的江义若,她也咧着嘴角,正拿一个茶杯隔着千山万水跟自己干杯。
好朋友,是不会变的,无论经历了什么,这一个眼神足以慰藉所有。
吉天佑站起身,端着酒杯的模样,已经有了当年江义若的身影,仿佛这一刻,她们互换了身份,一个努力活成传说,一个努力回归平凡。
就算此生再无交集,惟愿彼此不负自己。
好久都没有今天这么畅快,吉天佑喝的有点儿多,她看着载着江义若的汽车离开的时候,趴在王世彪的肩膀上哭得一塌糊涂,一边哭,一边拍着他的肚子,“祝你们早日完婚,早生贵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