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酒客稀少,违了还钱期限,害怕郑大官人来讨要时,受他侮辱。
我父女受了这天大的苦楚,又无处诉说,想到此处,忍不住因此啼哭。
却不想误犯了官人们吃酒,还望恕罪原谅,高抬贵手。”
鲁达又问:“你姓什么?在那里歇息?那郑大官人又住何处?”
那老头回答:“老汉姓金,排行老二,小女字翠莲。郑大官人便是那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绰号镇关西。
老汉父女二人,便在前面东门里鲁家客店歇住。”
鲁达听了道:“呸!我只道是那个郑大官人,原来是杀猪的郑屠。
这个肉屠夫,在小种经略相公府下做个肉铺,却这般仗势欺人。”
鲁达看着史进、李忠道:“你们两个且先在这里,等洒家去打死那厮就回来。”
史进、李忠连忙劝鲁达。
“哥哥息怒。”两人三番五回,鲁达方才解气一些。
两人正劝解间,只听得一曲琵琶声响,金翠莲娴娴而起。
沙沙的嗓儿,淡淡的曲儿,皱皱的眉儿,忧忧的心儿。
嘈嘈切切又私语,掩掩抑抑还落泪。阁内欠身忧伤调,不晓窗外三月春。
半宫复半角,五弦复五十弦。
听完三人不语。鲁达站起来道:“老儿,你来,洒家给你些盘缠,明日你父女两个,就回东京如何?”
父女两个告道:“若是能够回乡,官人便是我的再生父母。只是那店主如何肯放我父女两个?郑大官人还得找他收钱。”
鲁达道:“这个老儿你且放心,我自有办法。”
鲁达从身上摸出五两银子来,放在桌子上。看着史进道。
“洒家今日不曾多带银子,你且借我些,明日便还你。”
史进道:“既然今日要了哥哥请客,又何须要还。”
史进从包裹里取出十两银子,也放在桌子上。
鲁达看着李忠道:“你也借些出来。”
李忠从身上摸出二两银子。鲁达见少,便道。
“却是个不爽快的人。”
鲁达将十五两银子给了金老,李忠的二两银子却是扔了回去。
鲁达吩咐道:“十五两你父女两个拿去做盘缠,回家把行李收拾了,洒家明日清早过来,送你父女出城。看那店主敢留你父女不。”
金老父女感动万分,三次拜谢,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三人又吃了一会儿酒,起身下楼。
鲁达道:“店主人家,酒钱明日洒家自当送来。”
店主人道:“提辖尽管离去就是,但吃无妨,只怕提辖不来赊账哩!”
三人出了潘家酒楼,到了街上分手。史进、李忠各投店歇息去了。
却说鲁提辖。回到经略府下。心忒愤怒,晚饭也不吃,气愤愤的就睡了。主人家又不敢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