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家里就更热闹了,冉臻带着冉一凡小朋友过来了,还提溜了一袋子小朋友的零食,把路北岑弄得哭笑不得。
“阿姨,妈妈说你肚子里有了一个小弟弟,让我把我的核桃和杏仁给小弟弟吃,这些都是外婆给我买的,我觉得核桃和杏仁没有榛子和松子好吃,但是阿姨,我更想要一个小妹妹陪我玩,你能生个小妹妹跟我玩吗?”
一屋子大人看着小朋友一本正经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冉臻倒是不觉得尴尬,路北岑笑吟吟和小朋友聊天:“你把零食给了我,那你吃什么?”
“我还有别的,巧克力果冻和糖,但是外婆和妈妈不许我多吃。”
蒋中泽很自然牵了一凡的手:“叔叔带你出去玩吧,然后去给你买冰激凌吃。”
一凡很是兴奋地看了眼自家妈妈,连忙讨好似的说道:“叔叔,你就给我买一个小小的甜筒,就是最小的那个好不好?妈妈说吃冰激凌容易生病。”
小朋友见冉臻没有阻止,就知道获得了批准,屁颠屁颠地就拉着蒋中泽出了门,找他向往的冰激凌去了。
冉臻看着一大一小出了门,嘟了嘟嘴:“要说你们家蒋总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有耐心还愿意陪着孩子玩。”
“一凡多可爱啊,我们都愿意带他好不好!”路北岑笑道。
方南跟着点头:“我肚子里这个,要有这么乖巧懂事就好了。”
“是男孩还是女孩?”冉臻好奇地问了一句。
“是个男孩,我们家老占开始说不在意,我说你不在意你还特意跑去问,他说就是好奇,不过我看他高兴得要命,还特意给他爸妈打电话。”方南撅了撅嘴。
“我听他们说,大部分男的都想要个儿子,但是要是生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又会对女儿特别好。”路北岑有点弄不懂这是什么心理。
“这多正常啊,女儿就是老爸前世的小情人,必须宠着,儿子对他们来说就是生命的延续和弥补遗憾的希望,那还不狠狠调教。”方南一幅了然的模样。
冉臻哈哈乐了出来:“看样子最近孕妇指南没少看啊,门儿清哈!”
“那可不,小北你要不要看,我们这也算是无缝衔接了。”
“有用吗?”
“谁知道,反正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万一有用呢?”方南拎起一串葡萄,边吃边道。
路北岑有点不知可否,突然想起来林菲让她帮忙问律师的事情,便看向冉臻,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冉臻和方南都买过那家的包子和水饺,说不上熟悉,但是对那个勤快又善良的女人挺有好感,冉臻不置可否:“你们确定要给人家介绍律师?对咱们来说就是介绍介绍,但是对她来说,可是涉及到养老的事情,别到时候一个不好,反过来怪咱们。”
路北岑没吭声,方南反而先说话了:“不至于吧,我看她挺热心开朗个人,应该不会有这种想法。”
“那哪儿说得清楚,她提供的这些情况也没经过核实,再说都到了要打官司的地步,这事情就简单不了,她又不想报案说她老公重婚,这个证据固定不了,她老公要不想离婚,且得拖一拖,做我们这行,从来不会跟当事人打包票。”冉臻实事求是地分析了一下。
路北岑沉吟了一下才道:“那也简单,你要是有合适的人,就把联系方式给她,我也会让菲姐跟她说清楚一下,她自己也可以选择的。”
冉臻点了点头:“我就这个意思,你们不要介入得太深,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庭问题,她找律师打官司没问题,你们做记者的在里面掺和,就很容易被人家诟病,到时候人家老公找上门,骂一顿都得干受着。”
说到这里,冉臻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道:“看不出来,林菲还有这么热心的时候,我总觉得她是个很冷静的人,经过见过那么多事,还能这么热心真难得。”
“菲姐是真正的面冷心热,她跟我们都不太一样,她是我们这群人中,真正有职业理想的记者,心有悲悯,还对这世界充满了期望。”路北岑轻声道。
话题一时就变得有点沉重,冉臻有些讶然于路北岑突如其来的反常:“你今天不太对啊,消极了哈,所有法律的制定,都是滞后的,是因为出了某种犯罪才会去制定法律,社会秩序的向好,不就是在发现问题之后解决问题,才能积极推进的,你们不就是那个发现问题并把问题揪出来的群体吗?怎么突然这么消极?”
路北岑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最近这几年发生的大事,表面好似都得到了解决,其实内情有多么曲折而艰辛,知道的人真不多,知道还能保有初心的人,就更少了,这个行业,哎,我感觉两极分化会越来越严重,算了,有些事说不清楚,不说也罢……”
方南干掉了那挂葡萄,拿纸擦了擦手,拿小胖手拍了拍路北岑的手臂:“得了得了,你一个要辞职的人,还那么忧国忧民的干嘛,干什么不是在为社会创造价值?眼面前你就安心养胎,为祖国孕育下一代,是每个妈妈最光荣的职责!”
路北岑被方南插科打诨逗得笑了起来,也跟着抓了挂葡萄起来开始吃。
冉臻跟着笑了起来:“终于要辞职了?”
路北岑咽下口中酸甜的葡萄:“出不了差,还不怎么敢进机房,这边事情又多,怀了孕工作时间太长,家里老人还担心,所以早做决断吧。”
冉臻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个事情要跟你们聊,我可能要转所,你们那个法律顾问的合同,回头可能要重签一下。”
这下就换路北岑和方南讶然了,路北岑一颗葡萄刚挤出皮,整粒葡萄肉滚进喉咙里,瞬间呛咳起来,方南手忙脚乱给她拿纸拍后背,冉臻看着两人一团乱,笑得有点没心没肺,方南不经意瞟过去,却发现她眼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冉臻没等两人再问,径自解释了一句:“范其冈出手了,要收购我们所,作为他们在中江的分所,另外几个合伙人对收购条件都挺满意,应该很快就会开展收购进程了。”
“他这是冲你来的?究竟什么意思啊?”方南问出
了路北岑心里的疑问。
冉臻耸着肩膀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也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嘲笑范其冈:“我要是自恋一点,可以这么想,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因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