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华抬头。
“见过大人,不知大人为何命带来的援兵都驻守在北城门外?不让援兵进城?”葛郝尤当即拱手,对上夭华的目光。
夭华失笑,如今在场的每位官员都指认他,说他守城不利。现在她还没发问呢,他到是先问起来,并且还这种语气。
葛郝尤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治罪,但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尤其是目前的局势摆在这里,容不得他浪费时间,“现在城中的士兵伤亡惨重,敌众我寡,末将建议马上将援兵派往城门守城,一来有助士气,稳定城中百姓。二来威震北堂国兵马,让北堂国兵马短时间内不敢再贸然出兵攻打城门。”
夭华不语。
葛郝尤再道:“还望大人尽快决断,不能再耽搁了。”
两侧的官员自葛郝尤到来后一直看着。刚才他们一个个都说了那么多,可硬是不见前方之人有任何表态,心底实在有些没底。现在葛郝尤来了,也说了这么多,没想到前方之人还是这种反应,无异于助长了他们的心。
互相交汇了个眼神后,两侧的官员纷纷拱手,再安静了这么久后终于再次开口,矛头还是直指向葛郝尤,一个武将收不好边境还有什么好说的,害得他们在城中都时刻心慌,“大人,葛郝尤不过一区区小将,竟然也敢当众顶撞大人你,还请大人务必拿他治罪。”
“大人,葛郝尤玩忽职守,罪不可赦。”
“葛郝尤,你现在什么态度。大人心中自然有明断,岂容你乱指挥。”
“葛郝尤,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还不快跪下。”
“葛郝尤,你……”
一句一句,声音此起彼伏,在场的官员一时间俨然越指责越带劲。
夭华还是只看着,好像一个局外人在看戏一般。
葛郝尤暗恼,但还是强忍住。
许久,在声音总算有所轻下去后,夭华命衙役搬椅子、赐座、奉茶,让在场的官员歇会。
衙役领命,十余张椅子很快搬到,茶也很快上来,请各位官员坐。
各官员见此,心底不免越发有底,对着夭华谢了一番后纷纷坐下。
葛郝尤的面色在这一过程中已越发难看。
夭华随即将手中一直在翻看着的记载着连日来战况的厚册一把甩到葛郝尤脚下,“这就是你这些日子来打的战?本宫都还没有发话,你这是想指挥本宫办事?怎么,你还想让本宫带来的兵马也冲上城楼白白送死?”
“砰”一声,厚册一时几乎砸到葛郝尤的脚背上,“你……”
“既然没这个能耐,那就别占着这个位置。来人,即刻贬了他的将军之职,除掉身上的铠甲,关入牢房。等本宫打赢了这场战,再亲自押回都城,让皇上处置。”
“你……”
“怎么,你不服?你还有意见?”夭华再度打断葛郝尤,面露冷哼。
在场的衙役犹豫着上前,脚步虽然踌蹴,但还是很快走到了葛郝尤身后,当即押住葛郝尤,就褪下葛郝尤身上的铠甲,将葛郝尤押下去。
在场的官员一时看得愣了,没想到前方之人说押人就押人,随即反应过来后纷纷朝夭华拱手,赞夭华英明。
夭华笑着站起身来,让众官员不必如此客气与拘谨,“接下来,本宫还需各位的鼎力支持。放心,本宫带来的兵马足以击退北堂国兵马,将北堂国兵马赶出南耀国去。到那时,本宫不会忘记在皇上面前为各位请功的。”
“大人严重了。若能击退北堂国乱军,自然是大人一人的功劳,下官等定定全力支持,鞠躬尽瘁在所不惜。”两侧的官员顿时快速站起身来,听夭华这话简直比喝了蜂蜜还甜,但嘴上还是极力谦逊。
夭华浅笑点头,“那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相信各位也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见。”
“大人,你马不停蹄到来,于危难中送曙光,此行堪称是边境所有百姓的救命之人,定然比任何人都累,下官早已经在府中备下了丰盛的美酒菜肴,还请大人赏脸,过府用饭。”
“大人,下官的府邸也已经备下丰盛的美酒菜肴。”
“大人,请到下官府中……”
各官员立即争前恐后的盛情邀请起来,各个都不愿被其他人抢了光去。
夭华似乎盛为受用,脸上的笑容明显扩大,在在场的官员差不多快争得头破血流之际故意咳嗽了一声,“大家的好意,本宫先心领了。本宫今日毕竟初来,城中那么多双眼睛都还看着,本宫自然要做点表率,免得被人说了闲话,传到皇上那去可就不好了。”
各官员心底立即明白过来,看来前方之人显然想做做样子。而她既然这么说,他们自然不好再请,接着再三恭维了一番后转身离去。
两名一直站在夭华身后的先锋,期间面色也不是很好看,但碍于夭华的身份,再加上身为将领更是要时刻牢记“服从”二字,故当着刚才那么多人的面又不好说什么。虽然今日才初来边境,甚至一天的时间都还不到,但谁在真正守城,谁在玩忽职守,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没想到夭华竟然会一下子贬了葛郝尤,还与刚才那些没用的官员打成一团。
夭华在种官员都走了后,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就摆手让剩下的衙役都退下,沉声分别对身后两人吩咐道:“你马上去北城门,并留在那,整顿好兵马,声势能弄多大就弄多大,但没本宫的亲自命令绝不许妄动。至于你,你则立刻带一对人马连夜巡视一下城池各处,顺便统计一下城内的具体伤亡情况,明天一早前回来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