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静玉踩着响亮的声音走近他,娇声道:“我包放在车里了,过来取。”说着,瞄了瞄愣在一旁的陈雪,轻拍胸口:“幸好还在。”
顾子骞仍是淡淡的,抬起手腕看着表,脸上没有一丝感情:“我的车恐怕还要等一会儿才能修好,可我八点还有一个重要会议要开,所以想借你的车先回市里。”
“没问题。”乔静玉讨好的声音响起,转而问陈雪,声音也突然变得柔和:“什么时候能洗好。”
陈雪正呆呆的看着顾子骞,仿佛特别熟悉,可是又觉得很陌生,仿佛在哪儿见过,可是却记不起来,突然听到乔静玉的问话,便缓过神来,想着刚才自己失态的神情,幸好戴着口罩,别人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于是回答道:“还有十分钟。”
顾子骞猛的将眼晴望向全副武装,只留眼睛在外的陈雪,他的脸上,有着不可置疑的神情,一步步走向正努力擦车的陈雪。
“顾少,咱们到外面去等吧!”乔静玉见顾子骞神情不对,赶紧走到顾子骞身边:“这儿太多水了,会弄脏您的衣服。”转而对着陈雪说:“车洗好了,来告诉我们一声。”
乔静玉的声音似乎让顾子骞清醒不少,他停住走向陈雪的脚步,转身往洗车场外走去。
“好。”陈雪回答,想着自己失去了二十一岁之前的所有记忆,他,会是自己记忆中的一部分吗?转而又摇头,怎么会,他气质高中一,而自己,之前只是一个普通工厂的女工,他们之间,应该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于是她不再乱想,用力的擦车。
当陈雪擦完车,正要出去告诉乔静玉时,负责人进来了,见她以如此快的速度就洗好了车,高兴的说:“莫陈雪,辛苦了。”
陈雪摇摇头。
“快去换衣服,何成已经在等你了。”负责人打笑道:“别让他等得太久了。车洗好了,我去告诉乔小姐。”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跟何成是一对?陈雪却没有辨白,将身上厚重的雨衣脱了下来,“那我先走了。”
当陈雪走到光明汽修厂的大门口时,何成已经坐在摩托车上等她了,见她来了,递给她一个安全帽,就发动了车子。
陈雪熟练的将帽子戴好,轻轻一跨,就坐在了何成身后。
在摩托车行驶的那一刹那,陈雪看见那辆红色的跑车从洗车场开出来,那坐在驾驶座上的,正是洗车时遇到的那位顾少,她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但瞬间,摩托车往山村的方向驶了出去。
静静的坐在何成身后,陈雪一言不发,脑海里一直浮现顾少的身影,仿佛再怎么挥散,也无法抹去。
回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了,刘秀娟早已经烧好了洗澡水,让陈雪去洗澡。
在阴暗的洗手间洗澡,陈雪习惯性的触摸脖子,突然,发现之前在脖子上的项链不见了,她一阵慌乱,在脱下的衣服中寻找,可是,终是一无所获。
那只是一根银链子,可是,链子上却串着一枚戒指,一枚白金戒指,上面还刻有两个英文字母“GC”,虽然陈雪一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却是十分钟爱这枚戒指,现在它竟然丢了,她的心一阵落空,仿佛失去了心爱的东西一般慌乱,她匆匆洗完澡,沿着自己回来的步伐,在院子里寻找,黑灯瞎火,她打着电筒,可是却没有找到,她来到何成家,何成也正洗完澡,身上只穿着一件背心裤衩,见到陈雪,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陈雪却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拉着他问道:“看到我的戒指没有?就是那枚串在银链子上的,上面刻了字母的?”
何成匆匆套上T恤,摇摇头:“你不是一直戴在脖子上的吗?怎么,弄丢了吗?”
陈雪着急的不得了,仔细想想,早上出门换衣服时还在脖子上,到了晚上回家就没有了,而这一整天,只有在洗车场换雨衣了,对,或许是在换雨衣时弄丢的:“该不会是换雨衣时弄掉了吧。”
听着她的自言自语,何成关切的问:“要不,现在我陪你回洗车场找找?”说着,他就要去拿摩托钥匙,这时,何婶走了出来,看了看天色,颇有些不悦的说:“这么晚了,黑灯瞎火,又要到哪儿去?”
“陈雪戒指掉了,我陪她回洗车场找找。”
“这大黑的天,又没有路灯,骑车不安全,还是明天去吧!”何婶不悦,但碍于陈雪在,又不好发作。
陈雪听了何婶的话,看着何成:“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在洗车场掉了的,我看今天就算了吧,明天上班时,再顺便去找找。”
“可是,那枚戒指……”昏暗的灯光下,何成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他知道,她一直都很在意那枚戒指。
陈雪摆摆手,不愿意为难何成:“何成,谢谢你了。真的不用专门去找的。”说完之后,她微低着头,离开了何成家。
黑暗中,陈雪有些吃力的抓住身下的东西,看不清是谁,伏在她的身上,那粗重的喘息声,那炽热的吻,像一团火一样,烧得她快要融化似的,仿佛听见耳畔有人低喃“我爱你。”……
陈雪从梦中惊醒,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夜深阑静处,只听到远处田里青蛙的低叫声,陈雪伸手擦着脸上的汗珠,脸不由自主滚烫起来,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早已成人的她,很明显的知道这是怎样的梦,可是,梦中的人仿佛是那样熟悉而亲近,还有那声低喃“我爱你”,仿佛就是凑在她耳旁说的,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深情。
仿佛极累似的,陈雪又懒懒的躺下,辗转难眠,白日在洗车场那个被称为顾少的男子,轮廓是那样伟岸,声音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能闻到他身上有一种能让她某种神经被触动的味道。陈雪羞涩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太不害臊了,怎么才做完这种梦,就想起那个只一面之缘的陌生男人?为何,只瞧了几眼,他就这样出现在自己脑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翌日一早,刘秀娟发烧了,竟然开始说糊话,陈雪扶着她到了诊所,医生说得了脑膜炎,必须马上输液。
见刘秀娟昏昏沉沉,陈雪只得在一旁陪着,这一输液就用了三四个小时,等到扶着刘秀娟回家时,已经快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