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看见宁国公追着贵妃去了,只好换了个方向站着,假装什么也没看见。谁知他的爱徒非要提一句:“师父,宁国公追着贵妃去了。”
杨海咬咬牙,低声道:“关你屁事!少看、少言、多做事就行了!”
小宦官骤然挨骂,不明所以,环顾四周后捂着嘴到杨海耳边问道:“可陛下不是说,要咱们盯紧了贵妃么?”
杨海将他拉到一边,双眼瞪得就快从眼眶里蹦出来了,他操着瓯语低声对他的同乡好徒儿道:“这大昭,谁才是真陛下,你还看不出吗?”
谢如愿在见青宫的寝室很好认,院子外唯一有暗卫巡逻的就是。
那个缀在身后的声音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了。
她到门前提裙跨门槛的时候身形一晃,直接“嘭”地倒在了地上。
谢如愿这一倒可把里外的暗卫都吓坏了,他们立刻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就要去叫御医,被她抬手制止了。
“本宫没事,就是累了,脚踝酸。”谢如愿伸手扶着门站起来,道:“本宫一会儿要休憩,你们在外面把守吧,没有大事,不要进来打扰本宫。”
“是!”
正好霏霏回来,急忙上前,故意很大声喝道:“娘娘!您没事吧!”说着就将她扶进了院子中,院门一阖后,霏霏就将用纱布裹好的瓶瓶罐罐从自己袖子中拿出递给她,与此同时,柱子后面走出了她预料中身影。
“摔着没?”对方问。
谢如愿没回答,徐徐走到他面前,瞧见他的右臂的衣袖已经浸满了鲜血。
活该。
她抬眼:“咦,宁国公怎么在这,这可是本宫的寝宫。”
宁国公挑眉。
“本宫数三下,宁国公再不走,本宫就要喊人了,一——”
才第一下,萧吟行就弯腰单手将她扛起,令她的腹部抵在他肩上。谢如愿一惊,双脚骤然的腾空令她差点真的呼喊出声。
她在视角颠倒之间胡乱攥住了他的衣饰。
只听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道:“贵妃娘娘未免有些小看孤了。”
萧吟行点足飞身上瓦,没有惊动任何人就离开了行宫。
他落在行宫外的一处无人的偏远地角,屈膝微蹲,环绕她腿弯处的手松开,道:“好了。”
谢如愿足尖着地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刚刚攥住的是他背上的四趾龙和腰间的蹀躞金玉带。
她耳朵一红,飞快地松了手。
对方直起身子。
谢如愿环顾四周。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俩,暗暗松了口气,将自己袖中的药包拿出来,低着头道:“怎么,你怕脏了皇后娘娘的眼,就不怕脏了我的?”
萧吟行挑眉:“不是你先命人去给我准备的吗?”
谢如愿也挑眉:“不是你先看我的吗?”
萧吟行失笑:“……那劳驾贵妃,快给孤包扎一下吧。”
谢如愿拉过他的手腕,掏出自己的帕子,将他塞在袖中吸血的手帕拿出裹在其中,递给了萧吟行,她有条不紊地给他消杀伤口、敷药包扎:“疼得话就说。你也真能对自己下得去手,皇后娘娘认不得刀伤,我可看得出。不过疼也受着吧,都是自己求来的。”
萧吟行看着她忙碌的样子,忍不住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有吗?”谢如愿包扎好了伤口,十分不见外地在他干净的衣袖上擦擦手,道:“刚才见你策马来,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了。另外……对不住,上回除夕宫宴我心情不好,语气有些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