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好多人举手。
刘壮实对着手下说:“你们自己去挑人吧,一个人带一个小组,把机器装好。”
黄民在边上笑得很开心。
“对了,老黄,你说那还没割的两亩地在哪?”
“哦,那个有点远,在山里。”
“山里?”
“对,。。。”黄民看了看人群,突然叫了声,“丫丫呢?”
看热闹的人群动了一下,有人推出一个小姑娘。
又黑又瘦,七八岁的模样,眼睛倒是挺大,茫然看着这边,背上还背着个更小的娃娃。
“过来!”黄民叫着招了下手,小姑娘慢慢挪到面前。
“村里田七月就收完了,现在的都是二季稻,领导说让我们找晚熟的,我们也是找了半天才找到,就是她家的。”黄民摸了下女孩的头。
刘壮实低头笑:“是你家的田啊!多大了啊?”
伸手摸了下口袋,又停下,原本他是准备了一些糖来发,结果因为肚子里有蛔虫的事,被取消了发糖的资格。
小姑娘怯生生地盯着他,穿着件粗布衬衫,粗布的长裤,两手紧紧抓着衣角,衣服上好几个补丁,也有些脏,头发简单扎了个辫子,脸倒是还干净。
脚上是一双带着黄土的白底塑料鞋,不知道穿了几年了,好几处都焊过。
黄民叹了口气:“这孩子是个哑巴。”
刘壮实笑容一僵。
苏有国也走过来了:“怎么了?”
“那孩子是个哑巴。”
黄民把两人轻轻拉到一边:“这孩子命苦啊,前年,她娘难产死了,她老子说是她克死的,你也知道我们农村。。。。。。”
“重男轻女,我知道。”苏有国点头,偏头看了眼,女孩背上的孩子,“那孩子。。。。。。”
“也是个女的,家里连生两个女的,她老子天天喝酒骂娘,今年年刚过,就跑进城里跟人打闲工,把家就丢给个七岁的哑巴孩子,接着我听人说过海了。”
“偷渡了?”
“好像是,反正估计是不回来了。”
黄民示意那边呆呆站着的女孩,“把孩子丢了不管,这种情况又不能申请五保户,都是村里亲戚,各家各户看着轮流带着吃饭做点杂事。”
“也没上学?”
“她又听不见,怎么上学,她还带个娃娃,女的又没人要养的。”黄民轻轻摇头。
“那田是?”
“现在村里都是各家承包的田,她家有两亩是在山里,五月份山里崩了一次,给弄坏了,也没人帮着再种,这孩子就自己一个人把苗捡回来偷偷种了。所以晚熟的,就只有她家了。”
苏有国眼睛一热,回头看了一圈人,含着怒气问:“都是乡亲,别家没帮点忙?”
“不是不帮,各自家都有事,种完田去城里做点工,再说她那两亩地也打不了多少粮食,唉。。。。。。没吃的就到别家吃两口,也饿不着,用不着特地帮着去弄那个田啦!”
黄民说得理所当然,“平时就看着点好了,别掉水里。”
刘壮实摇头,总觉得处处不对,扭头看了看那丫丫,瘦瘦小小一只,背着妹妹,揪着衣角,罚站似地。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