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蓉皱眉道:“别吵,别吵,刚才我差点就想通了。”
蒋长扬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汤,一饮而:“那恭喜你了,我试过几回,反正我是暂时无法。”
潘蓉抬起眼来看他:“你确定你无法解开?”
蒋长扬道:“那是自然。”
潘蓉将手里棋子随意往棋盘上一扔,将棋局打乱,拍了拍手,嘻嘻一笑:“那我就悬崖勒马,不浪费精神了。”
蒋长扬觉得他是意有所指,便皱了皱眉头:“我刚才路上遇到了刘畅,我打了他两拳,以后算是撕破脸了,说给你听,你心里有数,省得以后又拿你哥哥出来说事。”
“好,我不提,我不提。”潘蓉叹了口气:“他又故意惹你了,是不是?”
蒋长扬算是默认。
潘蓉起身房里踱了几步,道:“我真不明白他,原来视如敝履,弄得要死要活。现如愿以偿了,偏又放不下,是魔怔了。还有你,蒋大郎,你是怎么想?你来真?我看她也就是皮囊好一点,懂得种牡丹,嫁妆丰厚一点而已。”
蒋长扬很不高兴地道:“我不喜欢你用这种口气说她。”
潘蓉眨了眨眼:“我自来都是这种口气啊。阿馨也喜欢她得紧,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就是很奇怪,到底为什么啊?”
真要蒋长扬说为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开始回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第一次见到牡丹,因为她牡丹花,美丽,再加上她遭遇,让他对她印象很深刻,但也只是印象深刻加同情。东市冷淘店里相遇,他惊诧于她明媚欢乐,哪里像个遇到那种事情人?
端午节,他救了她,她是他成年以后第一个如此近距离接触女性。但当时他心里充满了正义和愤懑,也有故意高调做给某人看心思里面,无暇他顾。他看着她惊魂甫定后,当街怒吼清华郡主,口称老娘,又对着当时还是她公公刘尚书大吼大叫,喊着拿离书,又忙着救李荇,他就觉得很有意思起来,也觉得她那双闪着怒火凤眼特别美丽,本来已是想走了,临时又改变主意留下来打算帮她一把,也想看看故事结局。结果她成功威逼劝诱戚玉珠,她家亲戚也很彪悍,根本用不着他伸手。
事后她父兄领了她登门拜谢,先前说到牡丹时头头是道倒也罢了,他早知她擅长此道。可她一看到他那株从南诏来牡丹后,围着那牡丹花直转圈圈,露出那副竭力掩盖,却又掩盖不了心痒着急样实让人暗自好笑,特别是她家那位厚着脸皮为了女儿敲边鼓爹也是让人印象深刻,叫他有些黯然神伤。他牢牢地记住了这家人,也牢牢地记住了她要求,她要那些牡丹花种子。
打马毬,她病倒,他知道原来她是个病人。邬三奉他命令去送檐子,同时也开始关注起她来,自以为抓住了他把柄,兴冲冲地去打听了她事情来讲给他听,时时刻刻就要拿出来念一下,一直念到他有种错觉,仿佛他真认识她很久,和她很熟悉了一样。
他们做了邻居,邬三又念,一直把宁王府那位小管事念上了门。帮不帮?他刚好也要建池子水榭,这庄子给别人住了那么多年,他住着不舒服,想重换个样子,正是好时机。利人利己事情他爱做了。
她路上遇到他,那么真挚地和他道谢,笑容甜美,眼睛夕阳下熠熠生辉,很美丽,却也让他赧然,其实他真不是她所以为那种好人。至少不完全是。他只是想,既又能帮看得顺眼人,又能让某人忙得焦头烂额,何乐而不为?
因为惭愧,他关心地问起她病,听说是装,他莫名替她高兴,城门下分手时候,他大包大揽,让她把宁王府那档子事全推到他身上去,那时候他是真想,如果她开口,不管怎样他一定会自己想法子帮她,而不是通过那个人。
但她一直没有动静,福缘那里遇到她也没开口,他想她大概不需要他帮忙,况且她家亲戚也不少,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后来邬三去送种子时一问,事情果然已经解决好了,而邬三又递给了他一只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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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这一章花时间好长,3点写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