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一声斩剑坠地声后,“噗……噗……”两声沉闷东西掉落的声音紧接而至,波妮卡强压下伤痛,视野转而明亮起来,她看到霍兰德面前的剑士,不,准确的说是半个剑士摔落在地上,左上腹到右腿根处斜斜切断,肠脏横流。
另半个剑士,则在十数米外的墙角,一部分还嵌在了墙里。
这一幕,让露天教室里的三个活人都惊呆了!
空间魔法的三个法则:高等生命的完整不容侵犯,神明的领域不容冒渎,大地之心不可撼动。
其第一条,就是说空间魔法无法直接分割掉一个活着的生命体,哪怕是草木枝叶都不能!可波妮卡,竟然、竟然……
洁娜咬牙蹙眉后退几步,站在露天教室的墙边上盯着愣傻了的波妮卡,“怪物!奥兰家的怪物……”
现在,作为名副其实的奥兰家的怪物,波妮卡彻底趴在地上无比汹涌地呕吐起来,尽管这种血肉横流的场面波妮卡不是没见过,但自己亲自动手造就这种场面时,还是让她异常恶心起来。
那种无法抑制的反胃,无法抑制的痉挛,让波妮卡腰间的伤被扯动,疼得波妮卡嚎哭不止。
一边呕吐一边痛哭的模样,真是说不出的诡异和狼狈。
霍兰德也不顾波妮卡倒出一地的午饭残渣,慌忙去查看波妮卡腰间的伤口,私下衣袖包扎。现在,回想起刚刚一幕他还一身冷汗,如果不是他用魔法稍微干扰了对方一下,又强行撞歪了剑士出剑的准头,那一剑足能吧波妮卡的小腰劈开一半儿了。
还好,剑锋最终只切入不到两厘米深。并没能完全割裂皮肉。
“洁娜!”终于腾出手来的霍兰德看向自己的妹妹,从来都谦弱的眼神少有地显示出真怒,又夹杂着说不出的哀伤,“你,到底……为什么?我们寒假实践时。母亲的处境就已经不好了是吗?她不见我,不是不想见,而是想见却不能见。是吗?!”
“你说那个自怨自艾,整天长吁短叹、愁眉苦脸的女人吗?”洁娜满脸的不屑,“是又怎样?!”
“她是你的母亲!”霍兰德愤而咆哮起来。他真的愤怒了,甚至被怒火压过了悲伤。
“那又怎样,她所深恶痛绝的那个男人还是我们的父亲了。你我彼此选择的立场不同而已。呵呵,我忘了……”洁娜嘲讽地笑着,浅露的牙齿似獐鼠般狡锐。“你这样懦弱无能。哀叹身世却无力翻身的可怜模样。和母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不跟随她,还能跟随谁?即便想去和父亲讨好,也会被父亲一脚踹开。所以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别无选择,而我不是!”
说到这里。洁娜原本稚气未泯的脸显出几分狰狞:“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懦弱!我有才能!我能得到父亲的赏识!能不必过那种随便一个下仆都可以对我指指点点说,嘿,瞧见没,那就是安娜王妃所生的公主,是一个失宠的公主,我们这些下仆也能活得比她自在体面!”
“哥哥啊,我有时候真得很佩服你,在整个世界都给予鄙夷和不屑的目光里,真亏你还能活到现在,该说你天生就是个废柴王子的料吗?”
霍兰德牙都快咬碎了,“洁娜,”他的声音平淡了一些,似乎在愤怒和悲伤中找到了平衡,“我会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你?”洁娜更加不屑,“你办不到!即便你十分奇迹地拥有了那份才能,也不会有机会了,因为,你今天会死在这儿。”洁娜冷酷地笑着,缓缓吐字:“四天后,也就是母亲下葬的时候,你会作为她的好儿子,永远陪在她身侧!”
话音刚落,洁娜脚下的地面已经翻涌而起,如海浪般袭向霍兰德!
可怜的波妮卡本来已经完全吐虚脱了,此时却小老虎一样嗖地跳起来,“你这个……”十分成功的家教让波妮卡很悲哀地被找出一个狠戾粗俗的骂人词儿来,“……该死的家伙!”魔武剑气瞬间环伺成圆幕,待洁娜的土浪攻击气势稍滞,防御性的剑气圆幕陡然切换成圆刃,带着犀利啸鸣斩向洁娜。
就在这时,“轰——嗡——“一阵噪作声几乎是铺天盖地响彻在整个学院区上空,笼罩在大半学院区、覆盖了整个默多学院的结界剧烈颤抖起来,甚至带动着其圆穹下的大地随之发出震鸣。
波妮卡气势汹汹的反击骤然一滞,原本足有三四米刃面儿的剑气一阵散乱,无力碎成波光消散。
波妮卡吃了一惊,稍一愣怔,那边的洁娜已经得意冷笑起来:“哈哈,波妮卡,奥兰家的女儿!把你和哥哥的尸体一起带回去的话,父亲一定会很高兴。蒙德兄长已经成功转换了守护结界,在强大的禁魔结界下,你神裔的魔武天赋还能发挥多少?哈哈,现在开始,大名鼎鼎的默多学院,将会沦为我东泽国的狩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