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云团将银月揽进怀中,吞没寒霜一般的光华。路灯下的人影被拉长又收窄,旧的未走开,新的又覆盖上。
温栩黑着脸将车从地库开出去,压抑的情绪在半途爆发,找了个位置停下。
她将语音拨过去,那边才说了“喂”,就被她打断:“你今天跟她出去了?”
“跟谁?”
“你那老同学。”温栩冷笑一声。
“你又抽哪门子疯?我说了今天不会见她就不会见,你怀疑我还来问我干什么?就算我去见她了,那是我的私事,跟你没有关系,你没必要大晚上来找架吵。”
那边听上去比她还要生气。
已经不止一次为相同的人吵架,温栩清楚对方在这个话题上半步也不会退。咬紧牙关,迫使自己平复,“我现在要见你。”
“我睡觉了,没时间。”
“我去找你。”
“温栩,你……”
温栩挂上电话,重新发动车子。
当听话的人选择不再听话,就像消失不见的月亮,令人郁郁不乐。
……
比起盛栖对周围人的敏感态度,温潋没发觉她堂姐的情绪,听见温栩说不用送,直接关上了门。
“怎么了?”她只是发觉盛栖脸色不大对劲。
盛栖换好了鞋问:“刚才那是?”
韩箬华已经收拾好心情,到玄关来,跟她介绍:“柠柠的堂姐温栩,小盛应该没见过。”
没见过吗?
盛栖心想凭温栩刚才那个态度,要不是在家门口遇上,她一定会把对方当成温潋的女朋友。
看见她跟看见情敌一样,至于吗?
温潋有个大伯,因为韩箬华一直没改嫁,她读高中时候,跟那边联系还算亲密。但是这位传说中的堂姐,盛栖的确不认识。
温潋的长相是内敛的美,稍不收敛就近于清冷孤僻,让人望而却步。
温栩则与之相反,属于“危险”的浓颜长相,相同点是看着也很不好惹。
盛栖还在认真思考自己哪地方惹到那位大姐了,心不在焉地在餐桌上坐下,开始吃温潋特意给她留的蛋糕。
水果甘甜,奶油甜而不厚重。
韩箬华在厨房里做着收尾工作,喊话跟她说晚上做的叉烧肉很成功,下次可以做给她吃。
盛栖乖巧地应了。
温潋则端着杯白水看她吃,端详盛栖的脸和脖颈,一寸寸地扫过去。
她的目光太专注,仿佛高二帮她检查题目的那会子。盛栖想忽视都难,不自在地低声问她:“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很干净。”干净过头了,光泽水润,没有瑕疵。
盛栖心想钱不是白花的,不枉她做到这个点才回来。
等韩箬华忙完,坐在她对面,也看她吃时,盛栖终于感到尴尬,“我端回去吃吧,韩阿姨,你们早点休息。”
“就几口了,在这吃。”
温潋看向对面的韩箬华,替她做决定,“妈,你去洗澡吧。”
“哎,好的好的,你们聊吧。”韩箬华刚坐下,水都没喝,又站起回房间了。
“……”盛栖心里腾起异样的感觉,总是把“我妈”挂嘴上的妈宝,真在她妈面前,反而没有了乖宝宝的气质。
温潋礼物放下后没来得及看,问她,“我现在可以拆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