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命中注定不能地久天长,只求在有生之年求一幅红袖添香;若无力拥她入眠到白首,只在短短朝华看她睡颜在侧即可。
城府深晦如完颜旻,唯独在南月身上,保留了最简单而又最飘忽不定的心思。即使是这样简单的日子,能持续多久依然是未知。
对于菲薄的命途,即使贵如帝王,也从来不敢奢求更多。
而此时的丞相府,主母凤雁痕如同看一个陌生的疯子一样看着南傲天。
妇人风韵犹存,美丽的眼睛里写满质问。
“将清雪送入皇宫不成?而今你又要搭上清云一世的幸福?”
“幸福?他娶得西府将军之女以后必然前途无量。也趁早断了他那点欺君罔上扰乱伦理的心思。橙妃是什么人,皇帝的女人他也敢想!”
南傲天背影孤森,眼里阴沉毒辣,如同被魔障罩住一样的固执不可动摇。
“夫人的眼光还是放长远一些,我今日替清云求娶杜家小姐,既是卖给皇家一个天大的人情,更是得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亲家。而今耶律明修已死,水无青戴罪,朝中最有资格把握兵权的就只剩下一个杜远鹏。这样的大好时机如若错过,不是天负我,而是我自己做了愚夫。”
“哈哈哈哈哈,当日我去水府求亲,水无青居然拒绝,宁可把她那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傻子也瞧不上我南家。今日风水流转,本相便要他看看。北冥的朝堂是谁说了算。”
凤雁痕怔怔地看着南傲天。
这便是那年檀桥上温文一笑便勾走她所有心思的谦谦公子如玉书生。
是她违背家族意愿也不惜嫁与为人妇的大师兄。
她没有看错人,即使他当日除万卷诗文外一无所有,她还是认定他有能力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她以凤家大小姐的身份,不顾一切助他。甚至忽略了父亲凤阁老在扫视青年南傲天时意味深长而又冰寒凌厉的眼神。
终是她一片痴心,做错了吗?
“相爷前日可还打着与耶律家结亲的算盘。”凤雁痕冷笑,步步后退。
“时移世易,耶律明修也好,杜远鹏也罢,不过都是用来垫脚的棋子。夫人聪明敏慧,当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凤雁痕眸中闪清寒,踉跄道:“相爷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南傲天冷笑,只是深深看了凤雁痕一眼,阴鸷地道:“夫人是最了解我的,当知道我想要什么。”
说罢拂袖而去,留一袭华美衣裙呆立在厅堂。
次日晨,南月睁眼,手胡乱往旁边霸道一搭,摸到平坦而空空的床铺。知道完颜旻已去上朝。
自己迅速坐起身来。
出了正殿,传铃迎上来,眼睛睁得溜圆:“小姐,你,昨晚……”
“嗯?”南月一头雾水,眼中盛满疑惑。
“小姐和皇上,可是……”传铃一句话没说出,自己脸先红了。
“你胡说什么?”南月见自家丫鬟这样的表情当即明白过来传铃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急忙把她拉到一边去。
御风就在不远处,表面上不管他人闲事,谁不知他耳功了得。
“真的,什么也没有?”传铃被推搡到一边,还是忍不住追问。
“我们只是……”
南月避开御风,拉着传铃到了僻静处,急急忙忙向她澄清。
传铃听到半路,忙捂嘴惊叫:“小姐,皇上血气方刚,你们同床共枕,共处一夜,当真一事也无?”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南月跳脚,怎么可以,这样冤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