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到此结束,屋里安静下来。
这会儿顾岩廷的脸色已经比刚刚好多了,宋挽却觉得整个房中还是涌动着怒火。
刚刚楚逸辰抱她是真的,她没有推开楚逸辰也是真的,光是空口白牙的解释,只怕不仅不会让顾岩廷消火还会让他觉得自己在狡辩,反倒惹他厌恶。
不想弄巧成拙,宋挽放弃解释,就这么闷不做声的跪着。
白荷送了刘御医回来,见宋挽跪着,屋里气氛颇为沉重,也不敢贸然进屋,便在门口守着。
宋挽身子弱,跪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膝盖便感觉到疼了,她拿不准顾岩廷要让自己跪到什么时候,抬眼偷偷打量顾岩廷的表情,不期然对上一双顾岩廷的眼睛。
顾岩廷眉心拢着,脸上乌云密布,不知道这样盯着宋挽看了多久。
宋挽感觉膝盖更疼了,顾虑到顾岩廷的伤势,试探着说:“大人,你身上有伤,不宜久坐,不如让白荷伺候你用午膳,然后躺下休息吧。”
顾岩廷觑着宋挽,冷声问:“谁允许你说话了?”
你之前也没说不让我说话啊。
宋挽在心里接了一句,低下头恭敬道:“奴婢知错。”
顾岩廷追问:“错在哪儿了?“
错在不该随便开口说话。
宋挽正要回答,突然意识到顾岩廷问的应该并不是这个,连忙改口说:“奴婢错在体质太差,没有好好锻炼身体,以后奴婢一定加强操练,不让大人以外的男子再近奴婢的身。“
知道顾岩廷为什么生气,宋挽甚至连楚逸辰的名讳都完美的避开没有提及。
这说辞和楚逸辰的倒是没什么出入。
“过来。”
顾岩廷命令,宋挽跪着往前走了两步,顾岩廷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这个姿势需要顾岩廷倾身,担心他的伤口又会裂开,宋挽提醒:“大人,你的伤……”
顾岩廷直勾勾的盯着宋挽,打断她问:“真的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顾岩廷也是肉体犯胎,受了这么重的伤,流了这么多血,他的脸色也免不了有些苍白,宋挽原本是存了两分哄他开心的心思,见他如此,心头发紧,认真说:“奴婢真的知道了,请大人放心,奴婢此生只会侍奉大人一人,绝不会有二心。”
顾岩廷没有放过宋挽丝毫的表情变化,确定她没有撒谎后收回手,淡淡道:“起来吧。”
宋挽试着起身,起到一半膝盖便传来针扎的疼,宋挽小脸一白,又要跪下,顾岩廷及时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不想让顾岩廷用力,宋挽咬牙直起身子,笑着说:“谢大人。”
顾岩廷收回手,绷着脸说:“严肃点,没人跟你笑。”
“哦。”
宋挽弯腰帮自己揉腿,顾岩廷看向门外探头探脑的白荷,白荷头皮一紧,说:“午膳好了,奴婢这就让人上菜。”
饭菜很快上桌,宋挽揉了一会儿膝盖便没那么疼了,立刻挽着袖子帮顾岩廷布菜。
顾岩廷还没完全消气,闷声吃着宋挽夹的菜,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像是随时都会拔刀砍人,找不出一丝会笑的痕迹。
昨晚果然是烧糊涂了吧。
宋挽暗暗叹了口气,把昨晚的记忆消除。
接下来顾岩廷都在府上安心养伤,外面那些文人写文章的热情越来越高涨,捎带着连笔墨纸砚的价格都涨了一些。
宋挽之前买的铺子里,有一间就用来做了书店,经此一遭倒是回了些本儿。
纷纷扬扬闹了十来日,月底的时候,官府在城中贴出告示,命驸马曹恒楼亲自去边关犒赏三军,为显皇家对边关将士的看重,这次的犒赏除了粮草更有五万两白银,留作三军过冬之用。
告示一出,城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立刻变成了颂扬当今陛下的英明睿智。
之前那些义愤填膺的文人也都觉得是吾辈的文章被陛下看到才起到这样的效果,对参加科举考取功名更加有信心了。
曹府上下也都是一片欢喜雀跃,等大少爷平安回京封了官,大家都能跟着沾光啦。
宋挽也高兴,高兴的是她的计划顺利的进行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