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十几袋粮食早就发光了,烧粥的锅空了,炉火也灭了,没分到粥的难民,流着眼泪,渴望着古月城中仍能送点米来,却空等了一夜。
蒋力将张野拉到了难民面前,告诉他们,这些米是古月寺长老送的,难民们一齐向张野跪下,激动人心地大喊:“恩人啊,好人啊!”
张野被深深的震撼了,紧张地问蒋力,“他们这是喊谁好人?”
蒋力激动地握着张野的手,“当然是喊恩人您,您是好人啊,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张野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自豪感,从良心深处鄙视以前的自己,原来被人们称颂为好人,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
张野眼眶湿润了,擦了擦眼泪,几乎泣不成声地自言自语道,“爹娘,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坏人,从没想过有人喊我是好人,今天,今天,这么多人喊我恩人,好人,我好高兴,好高兴。”
张牧从睡梦中被难民们呐喊吵醒,问仆人,“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仆人急匆匆跑进来,一脸的欣喜,“大人,那些难民有救了,有救了,有人送米来了。”
张牧让仆人下去,坐在床上,仍然有着困意,感觉奇怪,谁送米来了,几万难民,谁有这么多米,管他呢,天还早呢,再睡一会。
张牧又躺下了,他万万没想到,那些大米,正是他花了一年工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辛辛苦苦积攒的大米。
张野在难民的欢呼声中,良心开始复苏,告诉蒋力,再多准备马车,我的庙里,还有更多的大米呢,都拿来发给难民们。
张野兴奋之余,感觉有点不踏实,来到了城主府,仆人认得张野是张牧的弟弟,却从没见过张野一身和尚打扮,赶紧向张牧通报。
张牧听说张野来了,吓得腾地从床上了跳起来,这个败家玩意,我让他保守秘密,掩藏行踪,装成和尚,看守仓库,他怎么大摇大摆地就来了。
张野一见到哥哥张牧就高兴地大喊,“哥,我开仓放粮了,那感觉,真他妈的好,我也按你说的,跟他们说了,他们很感激我。”
张牧被张野的愣住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气得脸都青了,“什么开仓放粮?我让你来了吗?谁让你来我城主府的?”
张野也愣了,“不你让我把寺里的粮食拉来赈济难民的?还让我按以前的说那样,稳定民心,宣扬佛法。”
张牧明白过了,脸色惨白,戳着张野的脑门子问,“你把庙里仓库里的粮食拉来放了?”
张野愣愣地点头,象犯错的傻小子,局促不安地,双手搓着袈裟,喃喃道,声音象蚊子叫一样小,“我还让他们多准备马车,多拉点来。”
张牧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一样,眼睛一黑,差点摔到,对着张野一阵拳打脚踢,恨不得扒层皮下来。
张野哭喊着,似受了极大的委曲,“不是你让我干的吗?我按你说的去做了,你干嘛打我?”
屋里瞎闹腾,城主府外也人声鼎沸,张牧有气无力地问仆人,发生什么事了?
仆人兴高采烈地回答,“有很多百姓自发地驾车去古月寺取粮去了,听说古月寺里有个很大的仓库,难民们有救了。”
张牧差点吐血,对张野骂道,“你真是头猪,这下我也帮不了你,你赶紧回去,阻止别人抢米,实在不行,把山洞给我封死,快去。”
张野揉着满头脸的伤痛,赶紧起身飞向远方,却不是飞向古月寺,而是飞向他原来的老窝西月城附近的西月山。
张野恨张牧明明让他放粮,又不让他放粮,他怕受张牧身后可怕势力的惩罚,打算取出山寨中藏的一些金银珠宝,远遁他乡,隐姓埋名,藏起来。
张野可不知道这些都是雷辰搞得鬼。
张野在数万难民的欢呼下,唤醒了良心,沉醉于做好人被人称赞的感觉,那比当强盗杀人放火的感觉要好得多。
也正因为张野有了这份良知,藏了起来,不再替张牧为非作恶,在复辟阴谋暴露之后,反而救了他自己的性命。
古月城主张牧忽然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雷辰猜测,张牧因为行事败露,仓惶逃走,但是古月城大坝仍然而要守护。
雷辰与云啸天六人在大坝顶部的军营会面,蒋勇听说雷辰就是飞云帮主,惊喜地酒也醒了,向雷辰拜倒,“早听说雷帮主大名,没想到了这么年轻啊。”
雷辰将蒋勇当自己人,与大家一起讨论是将张牧的阴谋告之天下,还是保守秘密。
天机子足智多谋,早就有了答案,“除了那个大仓库外,没有任何证据指明张牧要造反,他的失踪也不能说明什么,还是应该保守秘密,说有人复辟天云王朝,会被人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