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连夜相召,不知何事?”
曹操听了,直截了当道。
“等你交先锋印信。”
庞德一听,大吃一惊,忙问。
“大王,庞德正欲效力,何故不肯见用?”
曹操双眼紧盯着庞德。见庞德只有急色,没有怯色,心中暗想。
“彼与蜀,虽有瓜葛,然观其言行,难见异心。于禁之忧,恐是多虑了。”
曹操想到此,才开口说。
“孤本无猜疑,但今马超在西川,汝兄庞柔亦在西川,俱佐刘备。孤纵是不疑,然怎奈众口何?”
庞德听了,一把抓下头冠,以头抢地,致头破血溅,满面鲜红,他也不顾,忙道。
“大王,庞德自汉中投降,深感厚恩,虽肝脑涂地,不能补报!庞德昔在故乡,与兄共居。嫂甚不贤,为我所杀。兄恨我入骨,誓不相见,早已恩断义绝!故主马超,有勇无谋,兵败他亡,孤身入川,今与我各事其主,旧义不存!庞德深感大王恩义,誓死以报,安敢私萌异志?惟大王察之!”
曹操见了庞德之行,听了庞德之言,心下大安了,急忙奔下台阶,扶起庞德,宽慰道。
“孤深知卿忠义。此前之举,非孤疑卿,乃安众人之心也。卿之此去,可努力建功。卿不负孤,孤亦不负卿,无复多虑!”
庞德满脸是血,连连点头道。
“庞德定建奇功,以报大王!”
归家之后,为表明心迹,庞德想到了抬棺出征。
此时,庞德院中,高高地摆着一口棺材,正是他准备随征之用的。
其时,庞德正在院中宴请亲朋。众亲朋围着棺材而坐,人人面露困惑,全然没有喜庆之气。
庞德的妻弟独自蹲在一边,抹着泪生闷气。
一个老人实在忍不住了,忧心忡忡地开了口。
“将军出师,何用此不祥之物嘛?”
众人也阴着脸,困惑地望着庞德,纷纷说。
“是啊!如此,多不吉利呀?”
“多少人出征,未必就死,将军抬什么棺材嘛?”
庞德听了,呵呵而笑。他未提此前曹操令他交先锋印信之事,而是高高举起酒杯,慷慨激昂而言道。
“我受魏王厚恩,誓以死报!今去樊城与关羽决战,我若不能杀彼,必为彼所杀;即不为彼所杀,我亦自杀。故先备此棺,以示绝不空回。”
众亲朋一听,人人愤慨,纷纷嚷道。
“甚么?不为彼杀,亦当自杀!这是为何?”
“魏王遣你,意在解围,为何非以死报?”
“你得胜而归,便不是空回,为何必死?”
妻弟听着众人嚷嚷,气恼地看了庞德一眼,又扭头边抹泪边生闷气。
老人听了,连连摇头叹气,劝道。
“将军这是何苦呢?当今,天下已三分,魏王欲一统天下,其路漫长。将军要报魏王,征战甚多,何必一役而必死方休呢?”
一个中年人听了,先摇了摇头,这时也开了口。
“是啊,将军此去,乃解樊城之围。围解即胜,便可功报魏王,何必定以死终?”
一直在一边抹泪生闷气的妻弟,此时一冲而起,也开了口。
“我知姐夫英勇盖世,必欲全胜而归。然我闻那关羽,亦非常人;曾有多少勇将,为他轻取。姐夫欲报魏王,尚有千战万战,何必死磕关羽?”
庞德一听,哈哈大笑起来,高声道。
“说得好!我今出战,便是死磕关羽!我要让世人看看,是他天下无敌?还是我天下无敌?我二人必有一死,方可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