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迟尉等了片刻,也不见衣熠开口问询,抬起头一看,竟发现她正一脸愧疚地看着自己的伤势愣愣出神,心里明白她这是又钻了牛角尖,于是率先开口问道。
“迟哥哥,你们的伤……”衣熠的思绪被迟尉给唤醒,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了迟尉平静的目光,不由得生出一股忐忑之情来。
“无妨,都是些皮肉伤,无甚大碍。”迟尉说着,将手里的棉布仔细别好,又左右动了动胳膊向衣熠示意自己是真的无碍。
“嗯……”衣熠的情绪依旧有些低落,脑袋也垂了下去,似乎还在为他们的伤势所自责。
“不是彭轩伤的。”迟尉好歹也算是看着衣熠长大的,见她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又怎么会看不出她这小脑瓜里在想着什么,于是他开口解释道:“是我们去了皇城。”
皇城?
衣熠瞪大了眼睛,惊诧地抬起头,看着迟尉,好似被吓到了般。
是了,她之前在房间内听到外面的那名官兵说在捉拿朝廷钦犯,一时还有些糊涂来着,现在想来,那帮官兵既然要捉拿朝廷钦犯,那被捉拿之人必然是做了什么威胁到当权之人的事。
而被冠有朝廷之衔,也定是身份最为尊贵之人,大宁国身份最尊贵的人不做他想,就是尊正帝。
可依着她之前的命令来说,迟尉等人也仅仅是潜入了彭轩的府邸,这件事又怎会威胁到尊正帝呢?除非他们做了其他她所不知道的出格之事。
而若论到比闯进朝中大员之府邸外更为出格的,那岂不就剩下闯入了皇城吗?
衣熠想到这,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蹦,好似下一秒就要顺着自己的嗓子眼蹦出来般。
虽然她没有去过皇城,对皇城的布防也没有打听过,可再怎么说,那也是尊正帝的宫邸,是代表了宁国最至高无上的权势之处!即便尊正帝再怎么不作为,导致皇权旁落,皇城的守卫力量也绝不会因此而疏于防范。
若说到迟尉他们的身手,衣熠自然是很有信心的,让他们去闯闯彭轩的府邸也就罢了,可让他们去闯大宁皇宫?
那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何况,她也相信迟尉他们的心里有着分寸,在没有得到她的允许之下,他们是绝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的。
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竟会让他们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还非要去皇宫里查个究竟呢?
衣熠呆呆地看着迟尉,虽然没有说话,可她的脸上已经将她的那些困惑和不解一一摆在了上面。
衣熠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来:“为什么你们要去皇城?难道是彭轩看穿了我们的把戏,故意做下圈套来害我们?”
迟尉摇了摇头,道:“我们是自愿去的,跟彭轩没关系。”
衣熠非常不解,迟尉不得已,才将昨夜所发生的事情一一交代清楚。
“……我们自从彭府离开后,虽然也被彭轩派出的人一路追赶,只是以他们的身手来说,我们摆脱的也很容易。
在回来的路上,却是打正德门路过。
本来在这个时辰,正是宫禁最严之时,每扇能进入皇城的门都有大量的守卫在此守门,可今日却很是稀奇,这正德门的门口既无守卫又不曾锁门。
我们本也不曾注意到这点,只是埋头赶路,不曾想此时却突然从一边的巷口里走出一个年级不大的侍从,他一路鬼鬼祟祟地跑到正德门的门口前去敲门。
我们见有人挡路,便都各自隐藏起来,想等到他离开后再回来,可陈珂却认出来给那侍从开门的,正是前些时日将青枢的信件转交于他的那个嬷嬷。
我们心觉蹊跷,便偷偷缀在了那嬷嬷的身后,一路跟进了皇宫。
而后,便从那个嬷嬷与那名侍从的对话中得知了她的身份。”
迟尉说到这儿时,略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对面床上躺着的陈珂,见他无甚反应,又微微叹了口气,继续道:“那个嬷嬷,是肖相的人。”
“肖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