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白的像只鬼,见顾长钧停在了自己面前,惊恐地往后爬去,在地上拖出了一道血痕。
顾长钧居高俯视着地上的丁白秋,面无表情。
他忽然把手里的那把枪放到了萧梦鸿的手上。
“开枪。给我毙了他。”
他依旧望着丁白秋,口里却这样冷冷地道。
萧梦鸿没动。
“我叫你开枪,毙了他!”
他再次说道。
萧梦鸿转头,望着身侧的那个男人。
“没听到我的话吗?”
他压低声地咆哮,猛地转过脸,对上了萧梦鸿的视线。
他的脸庞依然只有冷漠。但瞳仁里的愤怒和厌恶却时无法遮掩。
她的脸色也白了。
“德音,救我——救我——顾长官,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丁白秋颤抖着声音,不断地哀求着。
萧梦鸿长吸了一口气。
“我无法阻止你的行为,如果你觉得这样是必须的话。但是不要逼我。我是不会开枪的。何况,现在杀他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条可怜虫罢了!”
顾长钧面无表情。拽起萧梦鸿的手,强行就将枪持在了她的手上,接着自己握住她的手,朝着地上的丁白秋举了枪。
萧梦鸿大吃一惊,试图甩脱开他的把持,那只手却被他紧紧握住,如同铁钳钳住了般,分毫挣脱不开。
她感觉到他的力量强行带着自己的食指在扣扳机了,极力反抗,怒声道:“顾长钧,你是有病吗——”但是指还是被他带着,将扳机扣到了底。
一声枪响,子弹从枪口里射出,射中脚下丁白秋的额头正中。人的额头上就多出来一个凹陷进去的有手指那么宽的黑红色洞口,接着,血从那个洞口里一团一团地冒了出来,流到人的鼻子上和下巴上,然后摊开,瞬间将整张脸覆盖了一层血的膜衣,到最后,只剩下两只还睁着的眼睛是黑白色的,睁的很大,瞳仁里露着古怪而诡异的死去的眼神。
萧梦鸿盯着地上死去的丁白秋,僵住了。直到顾长钧松开她的手,收回枪,朝着枪口吹了下,又取出块洁白手帕,擦拭着枪口的时候,她的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站台员已经叫了站长和火车站巡警往这边跑了过来,几个人匆匆忙忙跑到近前,看清地上中弹死去的人,脸色都变了,惊疑不定地望着还在拭枪的顾长钧。
“这位长官,请问这是……”
巡逻警看着顾长钧,迟疑了下,小心地发问。
“人是我击毙的。等我送走我太太,我自会去警局交待的。”
顾长钧收了枪,神色平静地道。
巡逻警狐疑地盯了他片刻,总觉有些面熟,忽然认了出来,叫道:“哎呀,您不就是昨天驾机越过黄浦江的那位,那位……!”
他又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神色已经和刚才大不同了,变得异常恭敬:“长官您有事的话自管先去。这里我来善后就是了。”
顾长钧朝巡警点了点头,拽着萧梦鸿胳膊朝前去。
又一波旅人陆陆续续地到了站台,发现尽头有死了人的事故,纷纷聚了过去围观,巡逻警和张站长忙着维持秩序,很快指挥人抬走了尸体。
被他拽着胳膊一直行到了站台口,萧梦鸿的脚步越来越迟缓,最后停了下来,转过脸望着他。
“顾长钧,我们是不可能好好在一起的了。就这样吧!”
她慢慢的,一字字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