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柳姨娘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我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会有身孕!”经老大夫这么一说,那些有经验的妇人也都了悟;破身虽痛,可血量哪有这么大;刚才顾瑾澜那模样,瞧着分明是流产的征兆。“柳姨娘,我瞧着澜妹妹流血不止,就让大夫给澜妹妹瞧瞧吧。”顾瑾汐也站出来。“不用,我女儿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柳姨娘想也不想的拒绝。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定不能将顾瑾澜未婚先孕的事情给暴露了。顾子骞闻言,立刻轻笑一声,“莫雨把柳姨娘给我押起来!”“是!”围在周围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柳姨娘已经被控制住,顾瑾汐面带真诚地请了老大夫给顾瑾澜把脉;瞧着老大夫给顾瑾澜探脉的模样,柳姨娘面色苍白如纸,喃喃着,“完了,完了,全完了!”“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还敢贪嘴贪凉。”老大夫面色难看,瞧着她露在外面脖颈上暧昧的痕迹,眸色沉了沉,“年轻人,莫要贪欢。”一时间众人又将头转向立在另一边的秦襄。想到自己刚才竟然是跟一个孕妇,顿时胃里翻腾着;原本对顾瑾澜的怜惜在这一刻全都消散了,只剩下无比的恨。“大夫,我妹妹她……”顾瑾汐面带忧色。“孩子是保不住了,好好调理调理身子,往后会好的。”对顾瑾汐的态度,老大夫倒是比较满意点点头,坐在桌上;“那劳烦您,药材无论贵重,只要对妹妹的身子好,您尽管开。”“嗯。”老大夫捋了捋胡须。“您喝杯茶。”顾瑾汐顺手从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递过去,老大夫倒是真的有些渴了,接过来刚想喝,可到了嘴边顿时面色就难看了起来,“这茶是谁泡的?”“呃,这茶有问题?”顾瑾汐有些讪讪的。“茶水是早上厨房新烧的凉茶啊。”夏氏见状赶紧开口解释道。“哼!”老大夫转头看向顾瑾澜,“这么重的催情药,就算贪欢,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什么?”夏氏顿时惊呆了。“这,这好像是之前韵宁郡主呆的房间。”夏氏身旁的小丫鬟嗫嗫嚅嚅着开口。秦襄转头看向淳于韵,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杀意。“……我,我没有!”淳于韵面色苍白着连连开口解释,“我真的没有。”柳姨娘早已经瘫软在地。想到自己之前在房间与她寒暄了两句之后,后来就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还有后来她的可以撩拨,原来是这样吗?“韵儿,这件事情你做得太过分了!”秦襄转头看向顾瑾汐,嚅了嚅唇,可却没能说出话来,只是颓废地低着头。从未感受过秦襄这般冷硬的目光,淳于韵身子往后退了退,“我,我没有!”“哼!”“按照药方,先喝三日,之后再请大夫瞧了;流产伤身,须好好调理。”老大夫将药方交给顾瑾汐。顾瑾汐赶紧朝半夏使了个眼色。半夏立刻会意,塞给大夫一个荷包,“多谢大夫,我送大夫出去。”纵然夏氏为他们安排了桌椅、茶水;可大多数人却仍旧围在屋子周围看热闹;视线在顾瑾澜、秦襄、淳于韵三人之间扫来扫去。“看什么看?”秦襄顿时恼了,“滚!”“韵儿,到底怎么回事?”接到消息,从城外军营快马加鞭甚至没来得及喝口水,直接来安伯候府的淳于泓,此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往下,一身戎马劲装,高壮的身材,竟失了平日的冷静。“哥,哥哥!”原本从被发现到现在一直处在愣怔状态的淳于韵见到淳于泓之后,直接朝着他扑过去,窝在他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嗝,哥哥,我真的没有给襄哥哥下药,不,嗝,不是我……”“到底怎么回事?”路上虽然已经听人说了大概,知道秦襄与淳于韵之间发生的事情;他就只有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一直以来都知道她心悦秦襄,但陛下态度自来并不明朗,他身为武将,虽手握三十万重病,但却一直受皇家忌惮,若非如此,当年父王和母妃也不至于……对这门婚事,他从来都不赞同。可现在……听了旁边下人压低嗓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之后,淳于泓顿时面色大变。“砰——”抬手狠狠地拍在桌上,原本完好的实木红漆桌子顷刻碎成片状,“一次两次的算计我淳于泓的妹妹,当真以为我淳于家无人了吗?”“这件事情我淳于家会追究到底!”话音落,淳于泓将淳于韵打横抱起,甩开流行大步朝着门外走去。众人瞧着,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止。“查,给本皇子彻查。”秦襄也恼羞成怒,双眼微微眯着,从自己在花园被柳昊泼了一杯茶开始;想到柳昊素来对顾瑾澜的态度,他可是从来都不分青红皂白的帮顾瑾澜,难道是因为顾瑾澜未婚先孕,不知道怀了谁的孽种,所以想嫁祸给自己?感受到秦襄那不善的目光,柳昊顿时脑子一懵。“这,我们也散了吧。”有贵妇人开口。虽然她们也都是凉都的权贵,数得上号的人物;但跟淳亲王府,七皇子这种大山比起来,甚至连小山坡都算不上。现在这两尊大佛明显就是发怒,若是迁怒到她们,影响了自家当家的仕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安伯候,那咱们就告辞了。”“告辞!”“抱歉,恕不远送了。”“……”秦襄离开之后,原本人满为患的安伯候府客院,渐渐散去,最后就只剩下顾瑾汐一行,还有平素与安伯候府交好的几家。秦念在成王妃的厉声斥责下离开,孟静娴也被兄长带走。“柳红艳,你,你们简直欺人太甚了!”当事人都离开,剩下的柳姨娘和顾瑾澜自然成了柳老夫人撒气的目标;更何况刚才柳姨娘的表现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拐杖狠狠地敲在地上,“你,你……当真是不要脸的姨娘才能养出不要脸的女儿!”“娘,您说什么呢!”安伯候面色微变。“祖母,事情的真相还没查清,您就少说两句。”瞧着躺在软榻上,面色苍白的顾瑾澜,柳昊也有些心疼着。☆、他们都中了一种毒闻声,火气刚消下去的柳老夫人蹭的一下又冒上来,“少说两句,我凭什么要少说两句;你看看她们两母女做的事情,残花败柳也妄图攀上七皇子!我呸!”“徐!佩!琴!”柳姨娘俏脸一怒。“你,你……”素来养尊处优的柳老夫人何曾受过这等呵斥,顿时面色铁青,抬手指着柳姨娘,瞪着尚在软榻上躺着面色苍白的顾瑾澜,“给我滚,滚!”“滚?我凭什么要滚。”柳姨娘也来了怒气,“别忘了,这安伯候的爵位本应该是我爹的!”轰——顿时整个客院的人都愣怔了。柳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的脸色都异常难看,尤其是安伯候柳世辉,他沉着脸,“柳红艳,你别太过分!”“我……”终于气头上清醒了些的柳姨娘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口,低下头。视线扫过在场各怀心思的众人,直到这时候顾瑾汐才像是幡然醒悟般,“澜妹妹未婚先孕固然不对,但今日我们满心来为柳老夫人贺寿,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希望安伯候府能就这件事情给我们顾国公府一个交代!”“顾瑾汐,你什么意思?”柳昊压低嗓音低吼。“哼,明明是你们顾家的女儿不知检点勾引七皇子,陷害韵宁郡主,反而怪到我柳家的头上,当真是恶人先告状!”柳老夫人也瞬间反应过来,看向顾瑾汐的眸色有些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