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串用整块玉石雕琢而成的佛珠,连这连接珠子的链子也是玉石本体,也不知这工匠用的是什么法子,这一颗颗的珠子竟然还可以活动转动,且不管这玉石是上好的羊脂玉,光是这门手艺,便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除了已经去世的人称玉石张的张工匠,无人能做到。
果然,这主持宝会的人见着楼上有两家疯狂加价,便是补上一句,这佛珠正是出自玉石张的人,许多有幸见到这佛珠的人都研究了许久,包括玉石张的入室弟子,都想不出这佛珠是怎么雕刻而成的,珠子还是灵活可以动的。
这样一说,旁人见着这两家张口便往两百万三百万上加,自然也就明白了,但凡现在说是玉石张的遗作,炒到千金的都不在话下,更何况这有着未解之谜的佛珠呢?
沈珂显然明白林观澜是在和自己斗气了,又摇了铃铛,直接喊:“一千万钱。”
林观澜咬了咬牙,牙齿似乎都在颤抖着打架,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遮着帘子的包厢,窃窃私语都在讨论这位沈大姑娘。
“这沈家家大业大,沈大姑娘看上了这佛珠,看来,势必是要拿下。”有人小声议论了一句。
另一个道:“就是,林家大公子看来是斗不过人家的了。”
林观澜摇了铃:“一千五百万钱。”
沈珂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她还以为林观澜会直接跟两千万钱,那她还敬林观澜是条汉子,隔着一层帘子,沈珂的声音婉转传来:“看来林家大公子,并没有带多少银两啊。”
林观澜嗤笑着回了一句:“林家不似你们沈家满门铜臭,不过,压你的价格还是绰绰有余的。”
“哦,是吗?”沈珂冷漠地回了一句,继而高昂且由柔婉的声音传来:“那恕小女子没时间和林家大公子折腾了,芍药,挂灯。”
一盏红色灯笼挂在了沈珂的窗户外头,议论顿时炸了起来,这顺风楼里的规矩,若是此轮挂了灯,那就是这拍卖场上无论有谁对此物出什么价,这挂灯的都必须出高一节,一般是势要拿下此物才会挂灯,可这挂灯看着霸气十足,一旦挂了灯,那些不怀好心的人便是会故意抬价,有时候会往越高越夸张的喊,可就算是这样,这挂灯的也必须要接盘,若是挂了灯最后却出不起价的人,终身不能再踏入顺风楼,而这人,在京城,在大顺的名声,可都是臭了。
此时,价格已经喊到了一千五百万钱,已经是很高的价了,邬三忙道:“大姑娘,虽然这是玉石张的佛珠,可大姑娘万般不能一时意气赔了夫人又折兵,若是林大公子实在喜欢,便让给他,也算是情谊。”
“情谊?”沈珂不以为然地道,“我与林家大公子可没什么情谊,这是五公主托了我要拿下的宝贝,千金难买美人笑,小时候,我寄住在京城外祖父家,被人欺负,被人看不起,都是五公主护着我的,若没有她,我可能早就死在了那口井里,我为的可不是与林家的情谊,而是和五公主的情谊。”
林观澜见沈珂挂了灯,周围的商家一片跃跃欲试的样子,立刻站起身,挥着袖子道:“这件事是我和沈大姑娘之间的私事,不希望有其他人参与,若是有其他人参加喊价的,爷让他好看。”
立刻便有一个胖掌柜不服了,他便是之前想要来拜会沈珂的钱掌柜,他叉着腰道:“这顺风楼,有这条规矩吗?啊?林家小儿,你怕是第一次来参加这顺风楼的拍卖会,不要太不懂规矩,免得让大家笑话。”说罢,还哈哈哈哈地抚掌大笑起来。
林观澜的不讲道理和纨绔是出了名的,他斜着嘴回道:“可以啊,你可以尽情地喊价,可我听说钱掌柜的米铺前阵子还出了以次充好的事情,人家都告到衙门里去了,听说钱掌柜塞了不少银子才摆脱这件事,你信不信,爷回去一句话,就可以让人重新查查这件事。”
无奸不商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在座的商家都是老油条了,总归会有些不光彩的一面,被林观澜这样一吓,一半的人都将手从铃铛上松了下来。
林观澜对着对面的帘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既然如此,那他可就是自由喊价了。
总归还是有几个不怕死的或者自认清白的跟着一起喊价,这串佛珠的价格很快就被炒到了五千万钱,林观澜估摸着这价格已经让给沈珂亏了不少了,间或还有商家故意喊价,价格挨着七千万钱的边慢慢停了下来。
那头,邬三急得抓耳挠腮的,一张算盘被他啪嗒啪嗒打了好几遍,又端着这黑漆漆的算盘给沈珂看:“大姑娘,咱们已经亏了四千三百万钱了。”
沈珂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微微抬眸,柔柔地道:“邬三。”
“诶。”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