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需要一个医生。”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头也不抬地端着本子,手上写写画画,然后他突然停了笔,开口给房间里的人下了决断。
“他有你的治疗还不够么?似乎他的伤势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啊。再来一个医生?您确定这不是多此一举?或者您只是想要更多点医药费?”穿着警服的男人往室内瞥了一眼,然后语气不太好地问道。
“哦,这你可说错了,我说的可不是外伤。”医生好脾气地笑笑,然后用手指了指他的脑袋,“遭受了这样的事,对于这个年纪的小鬼来说,算的上是很大的刺激,看的出来,他的精神已经有了几分不稳定——所以他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但无论如何,他都已经不适合做警察了。不过,治疗还是必须的,不然,他要是因此长歪成了罪犯,那可是真是罪过。”医生开玩笑般地说道。
“虽然如此,但我并不认识什么心理医生。那孩子也肯定不认识。”警服男人回答道,有点无奈的样子。
“我倒是认识一个,”医生的脸上布满推崇,“他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最近休假来这旅游,他脾气不错,去拜托他的话,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是个非常厉害又非常好相处的人物。
警官听得出来对方的崇拜。
“听你说起来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那个人叫什么名字?”警服男人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汉尼拔·莱科特。”
一个终将被记住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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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夏洛克来了警局以后,这里的气氛就一直维持在一个奇怪的僵持度上。
气氛凝聚着,像是要争吵,可想要争吵的人却只能无力出击,甚至这份攻击都没有被接收到。
“那你说凶手是谁?”安德森很是不满地说道。
他一直都很不爽夏洛克那一脸“不服不爽么蠢货不好意思我就是比你聪明你奈我何啊有本事打我啊知道你没本事一边去别碍眼拉低智商了知道么”的表情,这一次罗格斯的死,更是把这种不满累积到了一个层次。
这家伙在无理取闹。
已经知道答案的事情,偏偏要多事。
安德森心中各种烦躁,恨不得冲上去大骂夏洛克的愚蠢——但他不敢。
强词夺理,我可说不过夏洛克。他这样想着,心里果然理直气壮了不少。
忘了说,他是“希德里克是凶手”这一观点的绝对拥护者。
“每当你说话你的愚蠢便显露无疑,安德森。”夏洛克翻着手里的资料,“罗格斯被脱光了挂在空中,看起来像不像是一只待宰的杂食动物?这显而易见是一种侮辱性的行为。而凶手只不过是为了杀人,为何要多此一举地这样做?很大的可能,她是在泄愤。”
夏洛克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讽刺,“将死者放在硫磺与火焰中熏闷,凶手显然是认为,死者犯了七宗罪的“淫,欲”,但是,如果单单是为了惩罚他的“淫,欲”之罪,凶手根本不需要脱光了这个人的衣服,那么他为什么这么做?
看上了这个男人?我相信只要是正常的视力都不会让人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更何况,这男人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口红的残留物,凶手显然不是为了这个男人的姿色而来。当然如果他有姿色这种东西的话。”夏洛克神色有几分轻蔑,“这是纯粹的侮辱。就好像是希腊神话里平民们会像神献祭牛羊,他们会给祭品穿衣服么?答案自然是不会。因为他们觉得,祭品这种东西,不需要尊重。”
“而以罗格斯的为人——虽然他被删除过,但需要的时候我还是能够调得出来他的信息的,能够看得出来他是个典型的异性恋,性格偏自以为是的执拗。
他绝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欢快地去迎接新生活。
而这样去想,凶手应该是个女性,而且应该是罗格斯的情人,或许有个之一。当然,就算这个之一是存在的,但也很快就不是了,他的食指中有磨损的痕迹,但好在救罗格斯救的及时,虽然并没有救活,不过幸运的是这具尸体并未烧伤地太严重,所以我们能看到,他此处并没有伤痕,也没有死后挪动尸体该有的淤血,这说明他是自愿褪下的,看起来他的婚戒刚被他脱下来不久,或许他是想告别旧生活迎接他美好的新生活了,只可惜他的新生活是把杀人刀。很显然,他求婚了,然后被杀了。”
“求婚?”安德森似乎抓到了关键点,“你怎么知道是求婚,说不定只是一次简单的约会。”
“你会在约会这种小事上特意去烫染一个新发型么?安德森?”他刻意放缓了语气,听上去如同冷淡的嘲笑,“闻闻他头发的味道就知道,定型水的味道,为了见他可爱的女孩,他特意做了发型。只不过这味道……如此劣质的定型水,看起来他需要一些盐酸氟桂利嗪胶囊。”
“你……”
再一次被说的哑口无言,安德森索性扭头做出一副收拾器材的样子,打定了主意不再插话。
“你的意思是说,他的情人就是凶手么?”多诺万迟疑地开口,她对夏洛克的小情绪让她不要理会夏洛克的猜测,但她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不说出她知道的信息,那么凶手很可能会逍遥很久,而她以后也绝对会后悔自己此刻的隐瞒不说。
如果她不说,谁能把那两个人联系到一块呢?
“多诺万警官,如果你知道什么,请不要自以为是地遮遮掩掩,时间可不会等待你那与蜗牛同步了的大脑思考。”夏洛克猛地转身,看向多诺万,“你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