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彦站在桥上,默然地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最近实在是很没有原则,本来是满腹怒气而来,此刻被她一哭,便有些心软。
他走下石桥,踏上梅馆前的木廊。
慕容雪听见脚步声,只当是丁香又来劝自己,便抱住膝头,抽搭着说:“又来啰嗦,真讨厌。”
一只手落在她的肩头,将她的身子扳过来。
回眸见是耶律彦,她眨了眨眼,以为是做梦。
“你喝了酒?”他捏着她的下颌,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原来还会喝酒。”
她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是啊,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染了酡色的容颜,愈加的明艳,眼中水雾蒙蒙,有委屈有落寞还有无边无际的痴心和痴情,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勾起怜爱之心。
他蹲□子,问她:“你有何忧?”
她低头不语,宛若胭脂润过的肌肤带着薄薄的一缕轻愁,要她怎么说得出口。
他挑起她的下颌,笑道:“本王愿为你解忧。”
她酒意微醺,明眸如水,他看不出是三分薄醉,还是七分沉醉。她也是,辨不清他是三分认真七分玩笑,还是三分玩笑,七分认真。
她咬着薄薄的樱唇,轻声道:“我的忧愁,只有一瓢而已。”
他敛了笑意,手指缓缓抚过她唇角的梨涡,沉声道:“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那一瓢么?”
灯下,他的眸光沉如暗夜的湖水,让她看不透,她不敢回答是。怕说出来,他会嘲笑她的痴心妄想不自量力。
他静静地盯着她的眼眸,似要望进她心里,她慌了,怕他知道心里的秘密,匆忙道:“是一瓢水不晃半瓢水晃荡的那一瓢。”
他默然一哂,眸光闪了闪,似笑非笑道:“你的架子床打好了么?”
“没有。”她红了脸,他一定看破了她的心思。
“那你今夜是要露宿于此么?”
“我,”
他将她打横一抱,托了起来。“下回做事要先留好退路。卖床容易打床难。”
她又羞又窘,紧接着就发现他抱着她并不是回梅馆,而是走上了石桥。
“你带我去哪儿?”
他哼道,“这还用问,自然是隐涛阁。”
她连忙从他怀里挣脱下来,“不,我不能住在那儿。”
他猜到了她的意思,顿了顿道:“先住在隐涛阁,等床打好了再回来。”
她慌忙道:“不,我先住在暗香和疏影房间。”
他冷了脸,“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