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花人一过来就算把事情办了。简单的就像王念想三四岁的时候跟一伙小孩玩过家家一样。
当然闹洞房的事不能省略。一帮坏小子闹到半夜才走。
蓝花刚一钻进被窝就马上爬了出来。被窝了撒满了蒺藜。等两个人清理干净被窝后。刚吹灭灯一小会儿,寂静中,侧耳听到有异样的声音。王念想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大柜底下俯身看去,果然揪出一个人来。小旺儿捂住耳朵大叫大笑着。
“你小子敢听我的气!”王念想也笑着,揪住他耳朵的手上又加了点劲。然后一松手,小旺儿逃跑了,外面突然响起一片哄笑声。原来那帮坏小子也没走远。
蓝花早吓得用被蒙住脑袋。
半夜里,蓝花想解手。王念想赶忙先把尿盆抢过来。他点上蜡烛,举起尿盆冲灯光照了又照。
“上面钻了一个眼。准时小旺儿干的事。”
蓝花说:“怎么干这事?真是坏透气了。”
两个人对眼笑了笑。抬眼看窗外,天就要亮了。
第二天,小旺儿带着几个坏小子又来了,一进屋也不说话,在柜子里、被摞里到处乱扒拉。蓝花说:“你扒拉嘛?”
“没事。我就是看看嫂子昨天睡得好不?”小旺儿笑着说。手还是不闲着,到处扒拉。
王念想从一个旮旯里拿出一个叠着的小褥子,“在这里呢!真够笨的。”
蓝花急忙抢过来,拿眼狠命瞪着王念想。
“让他看,让他看。要不又胡说去。”
小旺儿嬉笑着从蓝花的手里把小褥子使劲抢过来,然后躲着身子,打开。一朵灿烂的大红花盛开在眼前。蓝花见抢不回来了,只好用手捂住一时羞得通红的脸。
小旺儿坏笑着:“嫂子,你这花盛开的够艳得呀。”
母亲盼着他们两个给她生一大帮孩子。
但是过了两年,蓝花的肚子都没有一点动静。也是因为如此,母亲一直阻止王念想出去找父亲。母亲要看到自己的孙子。孙子此时是她梦中的一个小风筝。为了它的起飞,她必须攥紧手中的一根细线——儿子。王念想真恨不得将蓝花的肚子用棉袄撑起来。蓝花没有跟别人家的老婆那样过门后一年就生孩子,她自己感到很不过意不去。
“念想,我别是有病吧?”
“今天小旺儿问我:‘王念想,是不是恨不得马上天黑啊?’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好忙活忙活播点种子啊。’”
“可——老是白忙活。王念想,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
“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后来,蓝花娘在蓝花的三姐家抱来一个小男孩,说这样压压就可以压来孩子。
抱来的这个小男孩,刚不到一周。他有一个奇怪的习惯,就是专门吃土。尤其是灶火堂子边上的黑灰土。
有一次到处找不到他,结果他从灶火堂子里爬了出来,浑身灰溜溜的,跟只小老鼠一样,只有白眼珠是白的,他若无其事地把手上的黑土送到嘴里。
蓝花阻止不了他,不让他吃,他就大哭,让他吃,他就乐呵呵地吃的很香。蓝花看着他的怪异简直有点害怕了。
“这孩子是什么托生的啊?”
“明天把灶火堂改小点!”
一个月后,蓝花开始呕吐不止,她怀孕了。
吃土小男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第二天蓝花就立即把他送回他自己家里去了。
后来小男孩的母亲说,从来没有再发生吃土的事情,一次都没有。
蓝花觉得有点纳闷,仿佛这孩子在这里的那几个月中了什么邪气一样。现在一切都是那么正常,怪异男孩不吃土了,蓝花也怀孕了,天下的形势也太平了。舒心的日子马上就像太阳一样在明天早晨早早升起。
有一天晚上,蓝花和王念想温存之后,裸着身子还腻在他身上。王念想喘着粗气说,“腻也白腻了,咱得照顾孩子,不能接二连三了。”
蓝花亲昵地凑近王念想的耳根边说:“我跟你说个事,你得答应我。”
“耳朵痒痒了,一痒痒,我又想了。”
蓝花捶了他一下,故意在他耳朵眼使劲哈了一口大气。
“答应我,别再拉那个二胡了。村里人都说,那声音不喜气。往后咱多了个人口,小心点没嘛不好。娘不是说过嘛,那是爸爸留下来的,它没给爸爸带来好运,才一直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