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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今怀孕的人并非骆寻瑶一个。
骆寻谨和冯月娘成亲的日子还在骆寻瑶之前,不过冯月娘怀孕的日子,却比骆寻瑶还要晚上一些。
两家人本就离得近,骆寻瑶时常会去骆家转转,如今冯月娘有了身孕,她去骆家的日子就更多了,两人一起谈着肚子里的孩子,倒也其乐融融。
骆寻瑶早就算过日子,确定冯月娘肚子里的这个应该就是自己当初的那个小侄子了——虽然有些事情已经变了,但冯月娘和骆寻谨成亲的日子并没有变,那个可爱的孩子,应该也不会变吧?
骆寻瑶对自己的这个小侄子非常喜爱,当初要不是这个小侄子,她恐怕是没机会从伤心害怕懊悔之类的情绪里走出来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对冯月娘的肚子自然也多有关心,甚至还在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置办东西的时候,给冯月娘肚子里的孩子同样置办了不少东西。
虽然知道冯月娘肚子里的应该是个男孩,不过怕给冯月娘造成什么压力,骆寻瑶倒也没有完全送男孩子的东西,衣服什么的准备的都是男孩女孩都能穿的颜色喜庆的衣服。更多的,准备还是各种玩具。
骆寻瑶记事不算早,再加上已经过了几十年,对自己小时候玩什么早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记得自己那时候被骆芬教了很多东西,还很小的时候就整天绣花,完全没有乐趣可言……
她自己小时候日子过得并不快乐,却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快乐,因而收拢了各种了玩具,偶尔出门一趟,也会特别注意别人家的小孩子,看他们都玩什么学什么,有什么好玩的玩具,就全都一样搜罗起来。
说来也怪,她自从有了孩子,就发现身边有身孕有孩子的人似乎一下子就多了起来……比如安心公主的孩子,她以前完全没放在心里,但现在却很乐意跟他们说说话。
让木匠用上好的木料做了两张小床以后,骆寻瑶让人搬了其中一张去找冯月娘,这张小床不仅做的精致,还非常结实耐用,徐秀珠一眼就看上,又有些不好意思:“寻瑶,你这样一直送我们东西,王爷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的,伯母你放心好了。”骆寻瑶笑起来,齐文宇以前一直在生活在宫里,对钱财之类完全没有概念,最近她正在教他这个,自然也是让他知晓了福王府的财务的,而福王府的财务么,她的珠宝铺子的收入恰好就占了大头。
“寻瑶你是聪明的,没事就好。”徐秀珠开口,她对骆寻瑶费还是非常信任的,相信骆寻瑶应该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齐文宇如今白天都在宫里忙着不会回府,徐秀珠干脆就留了骆寻瑶吃饭,不过,还没等开饭,外头竟然就传来了消息——骆寻谨升职了!
骆寻谨做京兆少尹也快两年了,在这两年的时间里,他做下了不少事情,不久前前朝余孽的事情里面,更是立下了大功,如今等一切平静下来以后,会升职也是正常的,不过他虽然升职了,但在很多人看来,也许是降了也说不定——明德帝让骆寻谨前往靠近北方边疆的夏州做了夏州刺史,即刻启程。
夏州刺史是正五品的官职,从官阶上看,骆寻谨绝对是升职了,但夏州跟北方的匈奴相邻,称得上是不毛之地了,在这样的地方当个刺史,哪里比得上在京城当个京兆少尹,可以时常在皇帝面前露脸来的好?
要知道,前一任的夏州刺史,就是从京城外放去的,结果那人在夏州做了七八年的刺史,没能升职不说,不久前还犯了事被革职了……
骆寻瑶如今怀孕快要五个月,时间也已经进入了十一月,如今京城已经寒风阵阵,再往北,也许就是大雪漫天了,骆寻谨这个时候出发,路上会行程艰难不说,一到夏州,还会正好碰上匈奴南下抢粮食……
齐朝成立以后,清理了前朝遗留下来的余孽,也清理了当初曾与先帝一同反抗前朝的叛党,但从未跟北方匈奴交战过。
不过,北方匈奴其实也很少来齐朝,基本上也就只有冬天或者春天缺粮食的时候,才会有小股的队伍南下抢夺粮食,这些人一般不杀人只抢粮抢牲畜,一人两马来去如风,队伍又不大,因此齐朝北方的官员,也就不怎么管他们。
结果,就因为齐朝的官员在抓不到人的情况下放任自流,后来那些人南下的时候,就开始杀人抢人了……
骆寻瑶上辈子不曾听说朝廷跟匈奴打仗的消息,那时候齐文俊虽然也曾在边境增兵,但匈奴一直是小股部队前来抢劫,因此小冲突有,大冲突却没有,可即便如此,边境的人日子过得越来越惨这点,骆寻瑶也从来北方往京城贩卖皮草的商人嘴里听说了不少。
要是得过且过的官员,到了夏州以后虽然日子可能过得清苦点,但睁只眼闭只眼,偶尔抓到几个匈奴人就上报军功,然后想办法调离也能过得如鱼得水,但骆寻谨的性子,肯定不会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明德帝应该是想让骆寻谨在南疆历练一下吧?可这说不定却有着危险……
骆寻瑶还在想着骆寻谨去了夏州以后可能会遇上的事情,徐秀珠却是担心起了另外一件事:“京城去夏州路途遥远,月娘怎么办?她现在毕竟有了身子了……”
冯月娘也是脸色一变,她如今跟骆寻谨感情极好,又有了身孕,自然是希望骆寻谨能陪在她身边的,但若是骆寻谨要去北方边境,那她该怎么办?
她肯定是想跟着骆寻谨一起去的,但是徐秀珠会同意吗?要知道,在京城男人去外头做官婆婆不让儿媳妇跟着去的事情并不少见,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往往男人身边会多出几个妾室或是几个孩子来……
“不然,就等大嫂生下了孩子以后,再让大嫂过去吧。”骆寻瑶开口,大冬天地出门确实不合适,但冯月娘要是等孩子生下坐好月子,也就到了夏天了,路上行走也方便很多。
徐秀珠并不是那些变着法子折腾儿媳妇的婆婆,闻言点了点头,冯月娘听到这话,虽然也有些担心但还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就在他们还没商量好这件事的时候,竟然又有消息传了来,骆远和骆寻谨一样,被派去外面做官了,做的是正五品的知州,跟骆寻谨同阶的文官,不过,他却不是去夏州这样的苦寒之地,相反,明德帝将他派去了江南富庶之地,做扬州知州。
若说骆寻谨看着像是被贬了话,骆远绝对就是升官了,他原本只在工部担任了一个闲职,整理整理文书,因为官阶太低根本见不着皇帝的面,基本没可能升职就要在那位子上永远做下去了,但现在却有机会到富饶有油水的扬州去……
明德帝这么安排,是想历练历练骆寻谨,然后提拔一下骆远?骆寻瑶知道,夏州虽然是苦寒之地,却也是如今唯一能赚军功的地方,而扬州……在扬州为官只要不出岔子,以后肯定是有机会往上升的。
不过,这么一来,冯月娘似乎就只能跟着骆寻谨去北方了:“伯母,嫂子如今怀胎也有四个月了,她身体好,赶路只要注意点肯定不会有事,不如就让她跟着大哥去夏州吧,到时候备上一辆好点的马车,再多找一个下人并找个大夫跟着,定然不会有事。”眼下前朝余孽还有不少漏网之鱼,这些人在京城这个守卫森严的地方是没机会动手的,但在外面就不一样了,说起来,冯月娘跟着骆寻谨一起去上任,也许比以后她独自前往来的安全许多。
徐秀珠点了点头:“也就只能这样了……我这就去找辆宽敞避风的马车去,一定要铺上十床八床的褥子被子!”冯月娘嫁到骆家的时候陪嫁了不少被子,现在徐秀珠已经打算把这些全都铺到马车里去了,这么一来,坐马车不会太颠不说,也不用担心天太冷冻到了冯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