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黑刀地下墓地的路上,褪色者小队四人一马穿梭于崇山峻岭之间,绕过高高的崖壁进入一片生活有灵魂水母的谷地,天空一朵朵形状不一的云彩变幻着形状,月儿半掩半藏躲在云雾后。
继续穿行了几公里后,谷地越渐狭窄,山壁环绕,似乎到达了尽头。
“那边有个发光的家伙。”云霄眯起眼睛打量那人,“见到门口保安了,我们快到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看守?”阿尔法边问边从马上下来。
云霄道:“那家伙没有脑袋,穿着士兵的衣服,出现在这里。同时符合这三种条件,概率最大的就是死王子生前率领的那批骑士,只有祂的手下和熔炉骑士可能无头。”
据传黄金王子死后他的士兵也随之砍下头颅,追随自己效忠的君主而去——是否自愿未知。
后来米凯拉设计了仪式,想让黄金王子正确的死去——所谓超度,那些化为灵体的无头骑士也成为了守卫。
至于熔炉骑士则是因为他们是葛孚雷的骑士,建立时间久远,又失去了效忠对象,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小心一点。”云霄提醒道:“他们可能携带咒死相关的能力。”
“咒死?”阿尔法又想起了那根穿过罗杰尔身体将他挑起的荆棘。
“不必担心,我们多少有一点抗性。”云霄道:“那只是一个小兵,即便身怀咒死也不足以秒我们,杀快点就好了。”
他们走过去,那名看守墓地大门的士兵也发现了他们。
左手持盾,右手持剑,盾上绘着一轮惨白的太阳,底端流下血一般的痕迹,剑上缠绕着一圈黑金色的流光,既神圣又堕落。那名骑士身形一晃,化作一阵黑烟消失,旋即出现在他们面前,长剑刺出。
库洛洛举剑格挡,剑身方一接触立即抽身而退,就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他隐约感觉到有肉芽在体内生长,似乎有什么要破体而出。
阿尔法抢在库洛洛之后拥上,猎犬长牙与那柄光剑撞在一起,几招过后,那名士兵倒下化作齑粉消散,一根荆棘条穿破阿尔法的皮肤,从脸颊钻出。
“别去碰。”云霄制止了他想将荆棘折断的举动,拍拍肩膀,“当场没死的话它等下会自己消失,小心二次伤害。”
阿尔法放下握着荆棘条的手。
四人推开墓地大门,走下台阶进入地穴,一股难以言喻的死气扑面而来,甬道里结满了蛛网,亮着冷白的光,墙上的火把与湖中之地的怪鸟所召唤出的黑白火焰极为相似。
随着他们的脚步声在甬道内荡开,一具具白骨骷髅从地上爬了起来,四面八方都是骨头碰撞的声音,有远有近,有前有后,有上有下,辨不清具体数量多少。
四人随手击碎了冲在前头的几个,后面立即又有新的涌上,刚刚倒下的白骨空荡的胸腔内燃起一束黑白冥火,散落四处的手骨、腿骨、头颅也相继发光,磕磕碰碰拼合在一起。
前面的还没杀光,后面散架的骨头又站起来,仿佛没有尽头般前仆后继,不足三米宽的甬道内以四人所在的位置为圆心形成白骨浪潮。
不死族……应该说死诞者。
“走。”云霄将剑打横,冲入白骨潮中,撞翻前面两个,踏着他们的尸骨左边一挥,右边一闪,挡下劈来的斧戟刀剑,反手回推,踩着一地骸骨跑进地穴深处,身上多了数十道细小伤口。
带领队伍拐过几道弯后,登上横在路中的铡刀脊背升上二楼,敌人瞬间少了大半。
“你怎么知道这里可以上来?”阿尔法一路斩杀左侧尸潮,气息丝毫不见紊乱。
云霄颇有些自得,“当然是因为我冰雪聪明,一眼看破机关。”扣住一具扑来的骸骨砸向楼下尸潮。
“你当我白痴?”阿尔法显然不信她的鬼话,如法炮制将楼上的白骨士兵丢下楼。
“不信算了,不和白痴多解释。”云霄傲慢地道,实际她只是觉得从刀背上面跨过比从刀下过去安全,谁知道刀背那么厚,上升速度那么慢,歪打误撞运气好碰对了。
四人且战且退跑了段路,来到一扇雾门前。踏进雾门,里面是间小祈祷室,摆着数张长凳,上方立着一尊修女石像,石像手中捧着一盏冷焰烛火,石像之下设有供台,台前一道人影背对众人而立。
人影慢慢转了过来,依旧看不清他的面庞,本该是脸的位置一团乌黑,头戴兜帽,斗篷之上披着一层黑色硬纱,手中拿着把模样奇特的染蓝短刀。
人影先攻,肢体扭曲得不像人类能摆出的姿势,身形异常灵活,诡变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