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被杜老大一拍,郭虎禅只觉得整个背都要裂开来一样,疼得大喊了起来,这时候杜老大才发现郭虎禅脸色不对,居然一片煞白。
月光底下,杜老大目光瞟到了郭虎禅背后划开的衣服,这才发现郭虎禅背上给开了条口子,血正自汨汨地滴落。
“去拿酒。”杜老大一把扶住了郭虎禅,接着连忙让身边的汉儿取了那些马贼身上带着的酒囊,扯掉郭虎禅背后的衣服,就用烈酒往上浇,疼得郭虎禅人都蜷成了一团。
“小子,叫你别乱动。”杜老大一边倒酒,一边朝疼得乱动的郭虎禅骂道,“这点疼算得了什么,我当年给人射瞎了眼,自己拔出来也没你叫得那么欢。”
“你以为你是盲夏侯,拔矢啖睛。”郭虎禅只觉得整个背都疼得麻木了,有气无力地朝杜老大骂道,“真他娘的疼啊,你下手轻点。”
“我一向手重。”杜老大毫不客气地回道,从怀里掏出的金创药一把抹在了郭虎禅的背上,疼得郭虎禅呲牙咧嘴叫骂了起来,看得一旁的汉儿直想发笑,叔那瓶金创药平时可是金贵得很,没想到今天倒是大方了,不要钱地给郭虎禅背上撒。
上完金创药,杜老大接过边上汉儿从刀柄里取出的白纱给郭虎禅裹好伤口后骂道,“你这小子,真是太没用了。”
“我没用?我也杀了一个。”郭虎禅不服气地喊了起来,这种刀头舔血,碰上就生死相分的事情他还是头回遇到,没给人一刀砍了脑袋是他命大,把人给干了那是本事。
“把东西扒干净,回营。”杜老大没有理会郭虎禅的嘟囔,径直朝身边的汉儿喊道,很快李虎他们就手脚麻利地把那些死掉马贼身上值点钱的东西都搜刮了个干净。
郭虎禅给杜老大扶着,看着那些汉儿们熟练地翻尸,就知道这不是他们头回这么干了,“杜大哥,我怎么觉得你比马贼还黑。”
“这世道,不黑怎么活?”杜老大看着郭虎禅,露出了森白的牙齿,笑得郭虎禅心里发毛。
“小子,上了我这条贼船,你可就别想下了。”杜老大看着脸上变色的郭虎禅,得意地说道,这小子天生就是个杀千刀的祸患,不好好打磨一下不行。
郭虎禅没了声音,只是看着得意的杜老大,咧开嘴笑了起来,现在他已经是那些汉儿中的一员了,这让他有种家的感觉。
沙丘后的商队营地里,亮起了火光,虽然杜老大他们手脚快的很,才片刻的功夫,除了杜老大故意剩下的几个活口,四十来号马贼几乎死了个干净,但还是惊动了营地里的人们。
郭虎禅看着那些披着衣服,光着脚丫,一脸惊慌的胡商,发现杜老大脸上全是鄙视,而那些汉儿们的目光则瞟到了那些没穿衣服的漂亮女奴胸前白花花的肉上去了。
看到是杜老大们牵着几十匹马回来,胡商们都是欢呼了起来,很显然杜老大又一次把那些打他们主意的马贼们给干掉了。
“杜老大,这些马卖不卖?”有几个胡商看到杜老大他们牵着的马都是超过六尺,生得雄骏,心里都是生出了买下的念头,这样的上等货色卖到长安以东的地方去,能赚上不少。
“不卖。”身上血犹未干的杜老大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几个凑上来的胡商,回绝了这笔能让他赚上一笔的生意。
那些女奴们看着回来的李虎和侯轻舟这些汉儿,一个个媚眼如丝,挺着胸脯勾起男人来,郭虎禅在一边看着,发现那些女奴的主人并不以为意,似乎还有些鼓励的意思。
“看什么看。”看到身后几个汉儿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杜老大回头,独眼一扫,一下子汉儿们都是打了个寒噤,连忙收回目光,变成了目不斜视的样子。
郭虎禅看得发笑,那些汉儿们平时能吹得很,一个个都好似花丛老手,不过到了杜老大面前,就好似老鼠见了猫,不敢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