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陈云竟如此刚烈,姚大哥,我们退吧!”李彦见陈云被下属抬了下去,也转身回营而去。
“大人,陈云家世贫寒,他能有今日,都是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绝非泛泛之辈。虽经此败,但我想他绝不会就此罢休。”姚武跟在李彦身后,心思却还在城墙之上。
“我怕得就是他‘不罢休’,现在我们杨相比邻而居,到时候打起来,你还在这看戏?”李彦生气道,甩甩手,“你爱看看吧,我先把营往后移个三十里,别到时候打仗的没事,看戏的吓死了。”
“嗯,有道理,营移后了,人还是可以偷偷地过来看看。”姚武打定主意,便不再抱怨了。
“杨相心腹谋臣性文名贾,原是一落第秀才,流落江州,测字代写书信为生,五年前被杨相看重收为己用。其实际身份是文宗宗主”
“文宗?!”稍微有些年纪的将军都是心内一惊,陈云更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半晌苦笑道,“看来这次真的是捅了马蜂窝了,不过搭上一个隐宗,总算不至大亏。”
“四大隐宗怎么来关州了?”
“文贾利用杨相近臣的身份,偷运私盐,开赌场妓院,收买死士,结交杨相手下。欺上瞒下,在江州为所欲为”
“原来如此”陈云点点头,若有所悟,“难怪江州百姓对杨相怕多于敬,原因竟出于此。”
说话的人见陈云又想了一会,似乎确定了自己的论断,才继续道:“一个月以前,文贾突然变得老实起来,却从四面八方调来了大批高手,并故意在军中安排几个细作,悄悄地卖给杨相,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无巧不巧,此时李都统制正大张旗鼓领兵而来,杨相似乎特别感兴趣,让文贾更加得志。”
“哼,杨相只怕早就看在眼里了,李彦不过是他金蝉脱壳计划中的一个棋子罢了。”
“将军所言甚是!”说话人并没有因为陈云经常的插话打断而觉恼怒,反更加小心翼翼,因为这说明陈云在认真的听。
“李彦的根底杨相十分透彻,并没放在眼里。悄悄地让士兵扮作百姓模样,批次出城埋伏,以待变故。”
“咦,杨相为何一开始就选择弃城,难道他知道我们要来?”陈云疑道,“莫非有人走漏了风声?”
在场的人听到后一句,莫不惊心。
“杨相应该是怀疑有人会来,可能并没有猜到是将军,毕竟廉营这种军队”还是刚才汇报情况的人。
“嗯”见陈云点头,所有人都暗地里抹了一下汗,心道,“好险,若是这位爷爷发起威来,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客死他乡。”
“据当地的居民所见,放火的可能是几个半点大的小孩,脸孔比较陌生。可惜放火时机”
“故意的,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陈云沉声道,“见城中火起,我们便自以为内应得手,惊喜之下,不及细想,便杀进了城。而与正领兵的文贾,又误会成杨相的部队。两处兵马杀到一处,已没有了判断的时间,不是自己人就是敌军。可笑,我们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打了一夜。”
“是,文贾见粮仓着火,虽不知原委,却急中生智,派了一名死士,假装报信者,准备趁杨相大意之时,刺杀他。杨相便将计就计,假装受伤,逃出城去。”
陈云听完事情的原委,黯然自伤,不觉病情又加重几分,叹道:“我等已回天无力,只是愧对节度使之托!”
“将军或可学周瑜假死之计”进言之人试探了许久,才敢支支吾吾地说出声来。
“不必了,此计骗不了杨相,他现在有绝对的优势,又不急于求成,怎会冒险偷营?”陈云半躺在床上,颇有英雄末路之叹,“且我恐怕已无力再战”
“臣等誓死跟随将军!”众将忙跪下道。
“众兄弟且起来。我随节度使大人南征北战,大小战役百余场,自来无所差池,满载而归。而今不想惨败至此,心虽不甘,却十分服气。”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因一向居功自傲,不听忠谏直言,以至误各位者多矣”
“将军”一人刚说两个字,满腹话语,却再多一字也讲不出。
陈云笑道:“如今我有一计,可定关州,望各位不吝赐教!”
“请将军示下!”还没见过陈云有这么客气的时候,所有人都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