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心中多的话想要问他,但现在又不是问的时候,只好赶紧轻喝道:“三弟,不可无礼。”
“有什么不可?对这种贪得无厌的狗官,你越客气他越是卖你。我已经给够钱了,还要贪啊?”
“怎么?三弟也?”
林平之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问那官儿道:“我给你的钱,可比二哥加上左盟主给你的总和还多吧?要不你也不会再把左盟主卖了的。”
刘正风一听,立时有些愠怒道:“什么?左盟主也给你行贿?那在我之后了?我给了你那么多钱,你竟然又拿别人的贿赂,再来坑害我?”
“只不过左盟主出的钱,是你的加倍罢了,所以他便把你卖了,准备前门发圣旨,后门进人杀人的。不知他是不是知道,你是打算今天再给他一笔的,不过就是知道也没什么,反正他能拿的到手。幸好我出的钱,又是左盟主的加倍,这个家伙见钱眼开,又把左盟主卖了。”
刘正风摇了摇头:“我是真不懂了,我只知道,受贿也该有受贿的道德,受了贿也等于是种契约啊,你拿了别人的钱财,就算再有人出十倍的价,你也不该反悔的,何况还是两次反悔。”
林平之笑道:“不用再多说了,也幸亏还有第二次,要不然我今天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在场的众人,却又各有各的打算,武林中人对待朝廷上的事,态度是很奇妙的,背后谈到时,个个高风亮节,便王候将相都不放在眼里,可若当面见到,那就是即羡且畏了,更要命的是,刚才那打了史登达的人始终没露面,谁也不知那究竟是什么人。
不知道的事,那便愈发的神秘恐怖,而且很自然的让人联想到大内高手什么的,一时间,群豪固然不知所措,嵩山派中人更是畏惧不敢吭声,只等着左冷禅指示。
天门却立时跳出来,摆出一派威严之状道:“刘贤弟即得朝廷恩典,任了这般兵马大员,那可是光宗耀祖,泽被后人啊,何况还有皇上亲下的旨意,却不叫小可好生羡慕。”
曲非烟立即便随口抢白道。“噢,原来你又是刘正风的好朋友了啊,不知道要是再有人打架,你却要帮谁?”
天门道人脸皮抽了一抽,但此时并不需要什么眼力也能看的出,这女孩与刘正风等人必定渊源极深,也不便再争辩,只是仍然堂皇的道:“我天门赤胆忠心,忠于朝廷,若有人对朝廷的将军动手,我必与他誓不两立。”
这话一说,本来又是要一片哗然,只是现在送圣旨的队伍尚在,却没谁敢在此时放肆。天门这么一说,同时便已大步的又走回了衡山派的队伍,手下弟子便也大半跟去,剩下的却犹犹疑疑,不知所措,其中甚至于还有天门的亲传弟子,也觉师傅这般来回摇摆,甚是面上无光。
人从之中,左冷禅看着这场面,却有些难以言喻的滋味,他原订计划,是已买通了下圣旨的官儿,让刘正风先接圣旨,再金盆洗手,可这宣旨的张大人,却又拿了他的贿赂,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到时候圣旨前脚走,嵩山派后脚进门杀人,让今天所有到场的武林中人不明所以,还可显示出藐视皇权的霸气。
前世里天门可就是被这股气势吓倒了,才假借师门之仇,摆出义正辞严的架势追随了嵩山派,岂料今天全不照计划。左冷禅所以一直隐忍不发,根本都没让人出头,只让史登达一个人蹦哒,部分便是因为还在等这时机,岂料等了许久,直到摊牌,圣旨才突然降临,而且还是这般宏大的气势,这却打的他措手不及。
事情有些不同寻常,可是问题出在哪儿?那张带着一道疤痕的脸,映入他的眼中时,左冷禅立时断定,是他,绝对没错。
想到这里,左冷禅非但没生气,反而在心中连连赞道,好心机!好手段!好计谋!理论上说,他收买了官员,林平之再去收买,这本来并不复杂,可问题是武林中人通常很难想到在官场上作文章,林平之却能想到,尤其是这狗官已受了自己重贿,却还能反水,作到这件事也不容易。
兼且林平之还能调动的了官场,政府那么多人物来些助威,更是想不到他是怎么作到的。而且林平之对于出场的时机把握的也甚是精妙,这道圣旨来的时候却恰到好处,转眼之间,对于嵩山派,便成了道很难应付的鸿沟。
可有一件事情,左冷禅却万万没法猜到,林平之所以能想的到从这方面着手,却是因为他知道前世里的经过,知道这官儿是怎么背叛的,却并非他思路有多高明,还是穿越者的问题。
至于所有这些事是怎么作到的,这便是福威镖局的用处了,她始终与真正的武林门派不同,武功虽不怎么样,论结交官场的能力,可不是什么衡山派,华山派可及。左冷禅哪里可能想的到那么多,只是越想越觉惊喜赞叹,不由的怜才之意大起,相比之下,连刘正风的事,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传令下去,不管今日之事什么结果,刘正风如何解决,有什么成败得失,任何人不得伤了那个脸上有道疤,叫作林天雨的男人。”左冷禅几乎想也没想,便随口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