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维平心头一热,像这种下属捅了篓子不声不响的扛起来的领导,真的不多了。于是他对总长和那个身份不明但绝对位高权重的家伙的怨气更大了。总长笑容一敛,说:“你有怨气也是正常,但是我问你,要是你开车时车子失控了,冲到了十字路口,一头有一个人,另一头有十个人,肯定是要撞死人的,你往哪边开?”
柳维平咕哝:“当然是往人少的那头开·······但是我更愿意把车开向路边,宁愿毁了车子也不要伤人,一个人的命也是命啊。”
总长笑而不语,扃长插嘴:“小伙子想法还是很单纯的嘛。可是我要是告诉你这辆车就是你提出初步设想,由总参部和总理一次次完善起来的那个关系着国家前途命运的《补天石计划》呢?你会不会宁愿毁了它也不肯伤哪怕一个人?”
柳维平瞠目结舌:“什么?什么计划?”
中年人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国家安全扃扃长,名字嘛,就不必说了,你可以叫我老李。”
柳维平头皮一阵发麻。都说“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可是,假如半夜来敲门的不是鬼,而是国安呢?你怕不怕?相信不怕的没几个吧?更可况来的还是国安的老大!
李扃长说不理会他的反应,理了理思路,说:“在我国跟苏修关系最为紧张,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总理和国安着手制订了一个计划,准备在战争爆发的时候把国内各个科研部门的专家和一批国有资产转移到中立国保护起来,免遭战火荼毒,为陷入黑暗的共和国保留一盏明灯,照亮民族前进的方向······我们付出了巨大的努力,终于完善了这个计划,就在我们准备着手实施的时候,苍天有眼,花旗国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帮了我们一把,声称一旦苏
修任何一枚核弹离开发射架,合众国都将视为核战的开始,将会毫不犹豫的启动核连锁计划,这才让苏修意识到打击我们将成为一声毁灭一切的战争的开端,悻悻罢手······”
这段历史柳维平也在历史书上看过,但远没有亲历者讲得那么惊心动魄。在过去的三年里,共和国真的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了!该死的老毛子,我发誓,这份耻辱迟早要加倍奉还,还要算十倍利息!见李扃长打住了,他忍不住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李扃长和总长相视苦笑,“后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们花费巨大代价千方百计想保护下来的专家学者们一个接一个倒在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好在这时候你蹦出来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搞了那么一个计划,经军区秘密上报后,总理亲自作了批示,让你去组建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农垦兵团,把计划中值得保护的专家学者一古脑的往你那里塞。就连你那个跑到金三角抢劫的计划也是我们帮着完善的,要不然你以为你的好运气总是用不完,去到哪里都是一路绿灯啊?我们拼上了老命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我们的科技水平能早日赶上发达国家吗?假如我们也有超音速远程战略轰炸机,我们也有可以打击全球的高精确度的洲际导弹,也有可以悄无声息地接近任何国家海岸线的先进核潜艇,也有一支足以让世界发抖的强大的机械化部队,苏修还敢不敢动不动就扬言要用核弹给我们做外科手术?说到底还是得靠自己,像那种被人救的事情,一次就已经太多了!”
总长说:“你小子的论文帮我们打开了眼界啊,也让我们看到了赶上发达国家的希望,所以我们赌上了一切,把宝都押在你的身上了。这个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也开始见成效了,我们都很满意,可是没想到你突然来这么一手,一下子把我们都给逼到了风口浪尖!不弃车保帅行吗?难道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放弃整个计划,保住所有人?”
柳维平低下了头,他这次闯的祸真的是太大了,差点就造成了极端严重的后果,上头只能牺牲一部分人来保住他了。
李扃长放缓了语气:“当然,这也不能怪你,你劫回来的飞机对我们有极大的帮助,要是能吃透里面所有的技术,我们很多科研项目都将实现跨越式发展,这一点你功不可没。放心吧,我们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柳维平语气软了下来:“你问吧。”
李扃长拿出一叠图纸,都是放在三十年后也是
极先进的武器的设计图:“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我拿出其中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去请教国外一些友好国家的专家,他们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而从那以后,潜入我国外国特工越来越多,活动越来越频繁,都是冲这些东西来的。你曾说过这些东西都是在外国杂志上抄的,可是我们查过了,哪怕是最先进的国家的技术也没有达到这个程度!你一直在说谎,为什么?”
柳维平闭紧嘴巴,总不能告诉他们这些东西三十年后才有吧?不被他们当成精神病关到疯人院去才怪。
总长目光如炬:“还有,你说你是一支被解散了的秘密部队出身,就这事你的军长问了好几次我们到底有没有这样一支部队。我们根据你不小心透露的一些情况作了大量调查,结果跟李扃长一样······你连总参部都耍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说谎?今天最好说老实话。哪怕你说你是从外军逃回来的华裔士兵,我们也会信的。”
柳维平还是不说话。
韩雅洁替他担心:“你倒是说话呀!”
柳维平一咬牙,说:“这些我只能告诉总理!要不然我说了实话,还不让你们整死啊?”
扃长和总长对视一眼,齐声问:“为什么非得见了总理才能说?”
柳维平说:“因为他肯定也很想知道,而我害得他停职了,当然得补偿一点······至于他肯不肯告诉你们就不关我的事了。”
扃长也不含糊:“好吧,等你身体好起来了,我安排你见总理。总长,我们走吧。”
总长用粗糙的大手拍了拍柳维平的脸:“安心养伤,我的捣蛋鬼。不要试图溜走,外面有一整个连的特种部队在守着呢,他们可都是你一手训练出来的,再加上国安的培训,实力怎么样你最清楚,你不希望被自己的徒弟当逃犯给抓回来吧?”
柳维平露出郁闷到极点的表情。徒弟关押师父,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