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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睡觉出了一身的汗,我打些水给大小姐擦身。”
宝瞳与管事妈妈低声说了一句,端着水盆进了门。
宝瞳拧了巾子为顾明珠净脸:“小姐还顺利吗?”
顾明珠点头,今晚算是有很大的收获,最重要的就是陈婆子所说的:喊冤的反被冤,急切之中说出来的话,一般都是真的。
那阿魏定然也是看出了端倪,所以才会前来问她,否则他只要让人将陈婆子和陈二抓起来审问就是。
阿魏的气味儿用巾子擦不掉,顾明珠先拿下贴上去的“脓疮”,又仔仔细细将脸洗了两遍才算干净。
宝瞳眨了眨眼睛:“大小姐,您今晚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被盘查的厉害吗?”小姐轻易不会用这药来遮掩。
顾明珠道:“就是金塔寺撞见的那人。”
“那人真是讨厌,三番两次纠缠小姐。”宝瞳虽然没有见过,却已经从小姐这身臭味儿上感觉到了那人的品性,不是有句话说的好,百见不如一闻,她闻了,可真臭,如果有机会让她见到那人,她得想法子为小姐出气。
梳洗之后,顾明珠躺在床上,如果照这样查下去,太原府的案子就要破了,她听到采石人提及了更夫,更夫晚上走遍大街小巷是为了巡夜,如果更夫与盗匪勾结,偷盗之事就会变得简单。
而且今日被抓的采石人与金塔寺的死士八成会有关联,这样一来几乎就可以定案了。
采石人、盗匪、杀人、珍珠大盗。
七年前珍珠大盗偷走了库银,一个人决计无法将那么沉重的库银带走,更何况还要杀死十几个衙差,衙门一直认为“珍珠大盗”身边有一群共犯。
这些采石人浮出水面,是否就会被当成“珍珠大盗”共犯被审问?张老爷到死也没有透露自己就是当年的“珍珠大盗”,所以“珍珠大盗”这顶帽子要被戴在谁头上?
案子不可能就这样顺风顺水,有人不会任由这样的结果发生,仔细想来最大的变数就该是魏家了。
魏皇后和贵妃本就水火不容,立太子时就引发了不小的风波,历经两朝的老御史上奏大皇子虽为长子,却不是嫡出,皇上也正值春秋鼎盛之年,立储不必急于一时,即便皇后娘娘不能诞下嫡子,也可以过继皇子在身下抚育,皇后娘娘贤良淑德,定能教养出一个德行尊贵的储君。
这话直指贵妃出身卑贱,没有资格养育储君,又暗语大皇子品行不端。
此事委实闹出不小的风波,一度阻拦了立储进行。
直到朝廷查明那谏言的御史是为梁王办事,梁王此举居心叵测,阻扰立储是要皇子之间互相争斗,引朝局混乱,梁王府也好趁机浑水摸鱼。
结果是梁王被惩办,大皇子登上了东宫之位。
看似一切都是梁王的谋算,可魏家焉能置身事外,魏家从此被贵妃党更加憎恨。
五年前的二皇子谋反案,贵妃党借此除掉魏家,魏家差点遭受灭族之灾,要不是皇帝顾念魏家在潜邸时忠心耿耿,命人定要查清此事,魏家也不会洗脱了冤屈。
经历了那么多之后,顾明珠却知道事关朝局从来就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所谓的皇帝“顾念”恩情不过是个幌子,魏家能活下来,背后必然有不能为之人知晓的理由。
就像二皇子之所以成为第一个“谋反”的皇子,不过是因为其母不但出身微贱,而且早早就亡故。
现在魏家来到太原府,明里暗里必然与太子交锋,不会轻易的就善罢甘休,尤其那阿魏不是随意就能糊弄的人。
她要在太子的地盘上兴风作浪很是不易,如果能借势就再好不过,所以那阿魏与她未必就是水火不容,也许还可以好好做一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