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实梁忙道:“怎不早说?有多少赶紧卖我,价格好商量。”
当下,杜诚又把十几匹云罗以比零售价还高一成的价格卖了。
恭恭敬敬地把龚实梁送出门外,数着厚厚一叠银票,乐得嘴都合不拢。
要是能从石南手里弄到二千匹云罗,岂不发了一笔横财?
顾氏百日忌,他都能亲自上门,举手之劳且又是有利可图的事,他没道理不肯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想越坐不住,交待了伙计一声,拔腿就出了铺子,直奔阅微堂。结果却扑了个空,伙计告诉他,石少东去了飘香楼会客。
于是又赶往飘香楼,因走得急,在通往画屏阁的小径上,差点与人撞个满怀。
“没长眼睛呢?”那人劈头就骂。
“对不住~”杜诚忍了气,连声道歉,抬了头一瞧,不禁一呆。
这不是卖雪缎的那位吗?[]毒妃狠绝色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杜诚喜出望外,眼见两人就要错身而过,顾不得失礼,追上去抓住他:“请留步。”
“有事?”那人回头上下打量他一眼,满脸狐疑。
“小人杜诚,是瑞祥绸缎铺的掌柜。前些日子,你上门来推销雪缎,还记得吗?”杜诚一脸热切地问官路红颜。
“哦~~”那人恍然:“原来是杜掌柜,有事吗?”
“请问贵姓?”
“免贵姓陈,你叫我陈三就行。”
“上次真是对不住了,”杜诚生拉活拽,将他拖进一间雅室:“不知那批雪缎……”
“卖完了。”陈三呵呵笑,比了个手势道:“幸亏那笔买卖没成交,以八折的价,一次『性』卖给千『色』坊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杜诚心里颇不是滋味,怔了半天,问:“你那有云罗吗?”
陈三奇道:“杜掌柜消息真灵通。我手里可不刚好有二千匹云罗,约了石少东,这就要去谈价钱呢。”
杜诚忙道:“是这样,我刚接了单生意,要二千匹云罗。石少东出什么价,按这个价格卖给我,另外再给你二千辛苦费,如何?”
“这……”陈三略感为难:“不是我不给杜掌柜的面子。实在是我跟石少东价钱都谈好了,只剩最后付款,对不住,咱们下次再合作吧。”杜诚也知道,石南在临安商界的地位,那叫一个呼风唤雨,陈三断不会为二千两开罪石南。
他一咬牙,道:“二万!我给二万辛苦费!”
在商言商,面子再大也大不过银子。
芸芸众生,每日奔波忙碌,为的不就是多挣些阿堵银子么?
果然,陈三的眼睛亮了,犹豫了一下道:“你也知道如今的行情,雪缎,云罗价格一天一变。不瞒你说,石少东给的价钱很公道,每匹一百六十两。你若是再加二万,等于每匹一百七十两了。”
说实话,这个价格比杜诚预想的要高出很多。通常一匹云罗进价是一百五,零卖也就是一百八。一百七十两的价格,一口气进二千匹云罗,实在有些冒险了。
可一想到龚实梁的那份二千匹云罗的合同,想着龚实梁给出的超高价格,以及如今临安城里云罗,雪缎供不应求的现况,杜诚刚刚动摇的心,立刻又坚定了起来。
“我刚来临安不久,”杜诚忙道:“我的目的也是赚信誉,稍微有点利润,不亏本就行,大家交个朋友。”
“那好,”陈三也是个爽快人,立刻道:“我这就去回了石少东。”
“多谢。”杜诚在雅室里焦急地等待,只觉时间格外漫长。
过了一刻钟,终于见到石南和陈三从画屏阁里出来,站在门口不知道说些什么,石南忽地转过头,朝这边看了一眼,脸上神『色』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杜诚做贼心虚,立刻把头缩了回来。
惴惴不安地等了半盏茶,陈三终于进来,愁眉苦脸地道:“为二万两银子,把石少东开罪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放心吧,”杜诚言不由衷:“做生意本来讲究的就是愿买愿卖,石少东见惯大场面,这点小事哪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