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若不信,可以去查。”
白婉棠说罢,放下茶盅,提剑走出大殿。
独孤极眸光晦暗,叫她站住,“你身为我的近侍,当守在我身边。”
白婉棠回过头来看他,看不出他是否相信了她的话。只看到他身后的几名魔侍突然拔刀刺向他。
她惊愕地上前挡在独孤极身后。
数剑贯穿她的身体,血顷刻间便染红了她的衣裳,溅到独孤极的白衣上。
几名魔侍突然撕下□□,冷嗤道:“你这叛徒,死不足惜!”
他们踹开白婉棠,再次攻向独孤极。
独孤极却对他们视若无睹,定定地望着不远处被血染红的人。
他不记得梦里的事,但记得,那个人是十分怕死的。
为了活命,她会示弱,会讨好,会变乖。
只有确定他不会杀她时,才敢像猫一样对他露出爪子。
数剑刺向独孤极,独孤极虽使不出法术,但强大的威压震得他们举步维艰。
只这短短时间,足够魔卫反身冲过来,将他们全部斩杀。
独孤极站起身来走向地上被血浸染的人。
他在她身边蹲下,浓郁血腥味混着棠花香冲进他的鼻腔,满目的猩红充斥他的世界,让他忍不住捂着心口作呕。
“北冥仙。”他呕得眼眶泛红,眼眶里蓄起生理性的泪,伸手去推她。
她没有反应,像毫无生命的破布娃娃被他推得来回晃动,只染了他满手满身的血。
他将她翻过身来,看着她双目紧闭的脸,几乎感受不到她的呼吸。
恍惚间,她好像和梦里的某些画面重合在了一起。
他好像身处一个漆黑的洞穴里,她出现在洞外,一身狼狈,一身是血地来找他,望着他哭,背起他往家走……
家?
他和她有过家?
独孤极跌坐在地上,头突然疼得要命。那些画面也像潮水般瞬间退去,什么也没给他留下。
他捂着仿佛要炸开的头,目眦欲裂,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连声道:“来人,来人!”
魔族击杀了外面作乱的修士,连忙跑进大殿。
就见独孤极披头散发,眼眸赤红,如同发了狂的魔鬼,抱起地上的血人让医修都滚过来。
*
白婉棠知道自己不会死。
灵台破碎她都没有死,更何况只是身体被剑贯穿几下呢?
她有神骨,神骨会保她一命。
但她没想到自己伤得还挺严重的,醒来时已经是七天后了。
她浑身没有一处不痛。
守着她的医修说,她的五脏六腑都被刺穿了,再多一剑,大概就要死了。
白婉棠想问那些“造反”的修士如何了。
但话到嘴边,她已经想到那些人的下场了。于是她问:“尊主怎么样了?”
“尊主没事,正和诸位魔将在行宫界内搜查残存的修士余孽呢。”
这次的事情,他们调查清楚了,和白婉棠无关。
是那些魔侍常在休沐时下山玩乐,给了潜藏在百姓中的修士可趁之机,杀了他们以邪药让自己入魔,顶替这些魔侍潜入行宫,策划了一切。
魔族本性贪图享乐,从前众魔对于魔侍的做法都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