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手!弩手……,快,快点上八牛弩!从桥底下平射!盾牌上来,守住桥边。”
弓弩手死命的绞动着八牛弩的弓弦,白骨士兵也在飞快的接近岸边,双方谁都不肯,也不敢稍慢半分。
终于,白骨兵的前锋冲到了接近岸边五尺的距离,八牛弩上的箭芒也差点指向了他们的脑门。聂家子弟弩手一锤子砸下了八牛弩上的绷簧,两支粗如手臂的利箭,破空而去。带着狂啸声轰碎了白骨兵的脑袋,白花花的骨骼从桥底左右迸飞,如同雪片一样飘落桥下。两支八牛弩也紧贴着桥底激射几十米钉进了对面的城头。
“再上弦一次,看住桥底!”
聂麟再抬头时,索桥上的已经垒砌了一层尸骨,就在这短短的几息之中,前锋军已经伤亡大半,源源不断的白骨兵踩着尸体向对岸推进了几米。
“跟我上!”聂麟操起双刃斧亲自带着手下顶上了桥头。
同时,山峰北面也传来了脚踏山崖的声响,我和叶木赶回去一看,成群的白骨骷髅已经在山下显出了形影。
这些白骨兵根本就不在乎脚下的是否有路,白森森的脚骨腾挪飞跃着踩在草木、山石上,一跳数米的向山上冲了过来。山坡上到处都是像蝗虫一样层层叠叠,起起落落的白骨。
叶木擦了擦冷汗道:“我的老天,就咱们两个能玩得转么?王魂,这座山的阵法是不是有毛病,怎箭射不进来,那些骨头架子能跑进来?”
我小声道:“我故意把大阵破坏了一点!只有山峰和谷口能进鬼物,其余地方不行!”
“你——”叶木顿时傻了。
“没办法,为了后续的计划,不得不这样。”我没时间去给他解释太多,手忙脚乱的把山上的石头一块一块的搬到了山坡顶上。拿笔蘸着朱砂,一个个的往上写“石敢当。”
这一招,还是我在老鞭子家里养伤的时候,他交给我的。
古时候的赶车掌鞭的人,露宿荒山野地时,都会把藏在车里的石敢当搬出来放在车外,吆喝几句:“石敢当在此!”完事儿就可以倒进车里安安稳稳的睡觉了,石敢当肯定能帮他们挡煞镇鬼。
赶车的人,大多数会托人弄块泰山石回来,当成镇车的宝贝。可是,古时候可不像现在交通这么便利,弄不到泰山石又怎么办?找块向阳山坡上,常年被太阳照射的石头,用朱砂在上面写一行“石敢当”也一样好使。
我现在身上的符箓,法器少得可怜,拿石头充当石敢当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好在,大漠里的石头阳气十足,刚好合用。
我摆好石块之后,马上带着叶木推到了远处,躲在一块石头口面盯紧了山口。
片刻之后,骨头踏在山路上声音变得越来越响,就像是有成千上万匹战马在我们正面奔腾而来,每近一尺都能引起一阵心悸。
再过片刻,滚滚腥风已经开始卷进了我的鼻腔,我紧盯着山坡的眼睛也在刺鼻的腐臭中开始发酸,我抬起手使劲擦了擦眼角流出来的泪水,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厉魂的刀柄。
下一秒,冲在前锋的骷髅忽的一下跃向半空,如同武林高手踏空急行几步,脚踩着山崖,直奔我这边扑了过来。仅仅几秒钟的功夫就撞上了石头。
蓦然,第一排石敢当豁然爆出了一片金芒,十余块石敢当如同被点燃的火雷轰然爆炸,滚滚金芒与漫天黑气纠缠在一处向四面八方爆裂而去。难以计算的白骨士兵在金芒之下炸的四分五裂,层层白骨混杂在碎石当中顺着山势狂倾而下。
堵在山坡上的白骨刚刚为着一空,后面冲上来的骨骸就迅速填满了石敢当炸出的空白,再度扑了过来。
“轰轰轰轰……”
连续四次爆炸之后,山崖上只剩下了最后一道屏障。
“把石头打下去!”
我和叶木同时打出一片暗器,霹雳珠,棺材钉破风的声音顿时响成了一片,眨眼功夫就掀动着石块落向山下,石敢当遭遇阴气之后就像是在空气中擦燃的火石,立时爆出耀眼的红芒,如同一片飞火流星掠过长空,射入敌群。被他们从正面打中的白骨顿时像被炮弹击中四面炸开,还没完全砸碎的却又去势不减的打向后排的骨兵。
一击奏效之后,我马上又冲到悬崖边上,搬起石头飞快往上写字。
跟过来的叶木忽然喊道:“王魂,你看那边是怎么回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座白骨城楼不知道怎么忽然横在北面的山口,不但不继续推进,还从城头上伸出了几门火炮,对准的同伴疯狂轰击。片刻功夫,就打乱了对方的阵脚。
剩下五座城楼跟着舍弃了落星峡,往它那边围拢了过去。
“怎么回事?”等我看到那座城楼上竖起来的飞虎旗时才恍然大悟:“那是用明军尸骸筑造城楼。”
当年冥卫的手段,我想不佩服都不行。
邱福率领的十万明军失陷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