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儿放心,奴婢带足了银子。”阿梅好笑的看她,袁仪难为情起来,傻笑着捏了捏耳朵。
东街是京都最是繁华热闹的地块。各种商铺林立,酒肆茶楼、珠宝首饰、笔墨纸砚、绸缎布匹这些想得出来或想不出来的都能在这里找到。
周阿嬷与阿梅给姐弟俩买了大包小包一堆的吃食。有炒栗子、桂花糖糕、香酥饼,足够两人带回府里分给众人。立哥儿喜食肉,周阿嬷宠溺他,特意找了家酒楼给他买酱肘子,还不忘给袁仪买了几包零嘴。
回到府了恰是天将黑未黑,姐弟俩先回了益寿堂,姐弟俩捧着吃食,自进去找老祖宗。却见大爷在里头,似是与老祖宗在争着什么,有些着急;老祖宗脸色很是难看,频频摇头说着不行,眼里满是失望。姐弟两愣在门口,有些进退不得。老祖宗摇着头,忽然眼角瞟到愣在门口的姐弟俩,惊得愣住了,喃喃唤着“立儿”。
大爷背对着姐弟两,这时发觉老祖宗神色不对,一下转过头来,眼神如冰锥一般看向门口的姐弟俩,袁仪下意识的一把抓住立哥儿的手。等她回过神来,大爷已是无事人一般,温和着与老祖宗说道:“祖母您歇着,孙儿改日再来陪您。”
又嘱咐姐弟俩“老祖宗累了,你们早些回屋去。”说着就从两人身边走了出去。
姐弟俩互看对方一眼,老祖宗却有些强笑着向他们招手,“来老祖宗这里。”拉过姐弟两人的手,问了侯府如何,众位长辈又如何。
立哥儿拿了桂花糖糕放她手里,老祖宗笑容欣慰却难掩复杂,“哎哟,还给老祖宗带糖糕了。”
两人从老祖宗屋里出来,并没有回立哥儿住着的西厢,而是回了三房袁仪住着的西厢,她问立哥儿晚间可要回益寿堂住着,立哥儿却犹豫的看着他阿姐。
袁仪便吩咐棋儿去益寿堂找阿嬷给收拾一身立哥儿的换洗衣衫与书袋子过来,立哥儿还嘱咐棋儿多备些衣衫过来。
袁仪一路都在猜想老祖宗与大爷说‘不行’,是不是不答应大爷的什么请求。乱哄哄的没丝毫头绪,吩咐了画儿去外头守着,便拉着立哥儿坐下,犹豫着开口问他“老祖宗可是不喜大伯?”
“大伯时常来陪着,老祖宗最喜大伯。”
立哥儿闷闷的看了袁仪一眼,又说了一句“大伯不喜我。”他这句话说的无比肯定,惹得袁仪惊疑的问他“为何,你可有对大伯无礼?”
“不曾。”立哥儿神色极认真,袁仪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心里却回想着方才大爷那冰锥似是眼神,确实表示出他的不喜。可是为何?他可是两人嫡亲的大伯,大伯娘待他姐弟是极和善的。
想到那日大伯娘莫名来访,还有那躲闪的眼神,今日益寿堂的那番争执可是与他们姐弟有关?
再想着老祖宗方才那有些慌乱的神色,袁仪心沉了下去。
不一会儿,阿梅来说阿嬷与仲秋带来了哥儿的衣衫与书袋子,东厢也已收拾了出来,问哥儿可要现在去看看。
前些日子,益寿堂收拾了房间与袁仪歇息。她便也让阿梅将东厢收拾出来,大体照着益寿堂西厢摆设,今日只是又擦了一遍,再铺床起了炭盆。立哥儿很是满意,又嘱咐阿嬷给他放些平日穿的衣衫鞋袜,还要笔墨纸砚等物件常备着。
虽说立哥儿只是偶尔回来住着,怎么也算搬回了三房。
姐弟俩一道用过膳,袁仪打发立哥儿回了东厢。自己又取来那些布块缝着。阿梅见她捡着时辰缝着,有时又拆了再缝,不知在忙活些什么,问了又只笑着不说。
画儿依着吩咐找来棉絮,看着她将棉絮一点一点的塞进模样奇怪的布袋子里。布袋子渐渐的鼓了起来,是一只竖着耳朵的趴狗儿,模样煞是可人。这是姑娘近日缝着的布块?画儿也学袁仪,将棉絮给塞进另一个布袋子里,再把两个的封口都缝好。
画儿喜的不行,抱着不撒手了,袁仪看俩丫头那稀罕劲儿,就给她们画了样儿。
立哥儿头一天回三房住,与平时一般卯时不到两刻起身,自己穿戴整齐去她阿姐屋里等她一道用膳,见到的是阿梅与画儿在忙着给袁仪打水洗漱梳头,他家阿姐竟还迷瞪着没睁开眼。
立哥儿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想不起阿姐平日是什么模样。
袁仪到学堂时,大姑娘依然是头一个到,见她进来,便起身过来与她道谢,说是很喜欢昨日她让棋儿送的吃食,还说二少爷说那桂花糖糕可是京都有名的,二姑娘说着笑得眉眼弯弯,煞是迷人。袁仪也觉得高兴,“是阿嬷与阿梅买了回来,我亦不知那是有名的吃食,只觉着味道极好,”又与大姑娘说了昨日还带了零嘴回来,明日带些到学里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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