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拿了纸巾,默默擦去汗渍。
伤筋动骨本就恢复不了太快。不过就算手疼得出了汗,她也丝毫没表露在脸上。
课时费是按次数结的,上完课她就得到了第一笔报酬。
给她钱时,这家父亲感叹“你弹得真好,是音乐专业的学生么?”
夏星眠礼貌地回答“不,我读财经。”
男人“真可惜,你的水平连我们这些业余人都能听出来不一般。如果你在钢琴这方面长远发展的话,未来一定大有建树。”
其实她小时候的确是准备走职业钢琴家这条路的。不过很显然,艺术是一项长远投资,且能不能回本还是个未知数。而如今的她只需要快钱。
念财经挺好。陆秋蕊好像也是念财经出身的,万一她走商路成功了,成为另一个陆秋蕊呢?
……虽然这种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夏星眠坐在公车上,一会儿幻想她变得特别有钱用钞票砸陆秋蕊的样子,一会儿又幻想她扛着满是钱的麻袋给那些债主发名片一样发钱。想着想着,自己都忍不住笑,觉得她这白日梦内容真浮夸。
可听过陶野说的那些话后,她至少敢做这种梦了。
后来,白日梦越做越远。
甚至幻想到一些摆不上台面的小心事。
因为她的手伤,这一个月她和陶野是纯纯的盖棉被光聊天。其实她挺愿意陶野来碰她,可陶野每天只是做饭、做家务、上班、帮她抄笔记、给她念书听。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个月过得清汤寡水,无比高洁。
寡淡成这样,也难免她走神的时候会胡思乱想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公交车报了下一站的提醒。
就快到家了。夏星眠从包里取出纱布,又缠上自己的右手。
——或许陶野不碰她,是不想影响她的手恢复?
夏星眠脑海里忽然蹦出这个念头,裹纱布的动作顿了顿。
但她很快继续向手上裹。
如果陶野知道她手好了,可能的确是会愿意和她做那种事,她所有痴心妄想都可以得偿所愿。
……但她就再也没有留在那个屋子的理由了。
今天陶野休息,不用去酒吧,也没有其他人要陪,在厨房给夏星眠做大菜。
说是要炖好几个小时的大骨头,要是搁在平时是绝对没有闲时间做的。
陶野正看锅,身后厨房门忽然开了,她回头看到夏星眠握着门把手。
“怎么了,小满?”她问。
夏星眠嗫嚅“我……我就看看你。”
陶野不禁笑“我有什么好看的?”
以往陶野都很忙,所以做饭都穿着可以随时出门的齐套衣服,带着精致的妆。今天不同。她穿了件宽松居家的长t恤,围着白色碎花围裙,头发扎成马尾,松松的,耳鬓边有碎发翘着。
她也没化妆,五官干净又清秀,夕阳的光暖暖地照进来,都能看见脸侧细细的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