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汝谦无奈地笑了笑,道过歉了误会也解释了,这小子还真是吃不得半点亏。这样也好。年轻气盛义气用事。总比贺衷寒那个阴险的家伙好对付些。如果他知道是宋阳给贺衷寒出的主意,估计他就不会这么想了,“都被你气糊涂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车上还带了些东西,说吧,你要还是不要,不要我就送别人那里去”。
车上装的是一千多双布鞋。计算得很精确,正好够一个团的。宋阳接过清单,“唐家驹!”。
“到!”。
“张贴到公告栏上”,宋阳把清单交给了唐家驹,“‘三人一双,武器全发下去,谁打赢了鞋就是谁的,生死勿论!’。就这么写!错一个字,你就给我滚出三班滚出刺刀营!”。
“是!”。
宋阳是真的怒了,如果说青年军人联合会的所为还只是让他有些反感有些不舒服。这一千双鞋则让他对这些人彻底失去了耐心。这不是黄埔军校,这是整编团!送去黄埔那是慰问。送来这里那就是分化离间!众不患寡而患不均,全是刚教育过来的新兵,收下这一千双鞋,亲疏远近就划分出了界线,刚培养出的感情和信任就全成了狗屁,你们这是想干什么?一桃杀三士?
宣侠父气得浑身发抖欲哭无泪,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我说得还不明白?害谁不行为什么要害他!为什么!你们这是要硬生生地把他给逼到了贺衷寒那一边去了。
噗!喉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抬进去!”,这么刚烈的一个人怎么会和这些笨蛋走到一起,迟早会被气死。宋阳转过身冷冷地看向曹汝谦,“一万双布鞋的材料,一万双布鞋的双倍手工费,一万块大洋,三天之内我要见到。少一寸布少一分钱,我会要鲍罗廷送10倍过来!”。
‘中国共*产*党广东区委’。
鲜红的大印印在眼里,血淋淋的,区二弟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这也太他么歹毒了。
广东区委书记陈延年亲自来到了淡水城,没办法不来,鲜红的大印下是他陈延年的大名。看着这个年轻的共*产*党高级干*部,宋阳心里一时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吴稚晖老师若是知道自己一巴掌把陈延年打得满嘴血,挨了打还得给自己送钱赔不是,估计做梦都会笑醒了。这个陈延年最后就是死在老师手里,不知道老师为什么恨极了陈独秀的这个儿子,大约是也算是爱之深恨之切吧。但愿这一巴掌能让他老人家心里的怨气消散些,最后能放过他一命,被人家当刀子使背一世骂名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陈延年的确是死在上海警备司令杨虎的刀下,死在吴稚晖咬牙切齿的授意下,可他为什么会死?
1927年7月,中国共*产*党最主要的创始人陈独秀被排挤出了中*央政*治局,几乎是同一时间,其长子陈延年因办公住址暴露被捕被杀,半年后,次子陈乔年因同样的原因被捕被杀。
巧合?宋阳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子靖,我想这真的是误会了”,陈延年从没想过会在这淡水城栽了这么大一个跟斗,“我们一时没能筹集到足够的鞋子,只是想先送过来一批,剩下的随后会分批送来。没有解释清楚给你们带来了困扰,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在这里作检讨”。
“陈遐延(陈延年别名),别欺人太甚,你知道我是吴稚晖的学生”,宋阳端起茶杯吹开茶叶,眼皮都没抬一下,“你与老师的恩怨和我没有关系,与国共两党的合作更没有关系,如此咄咄逼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宋阳这句话一说出来,除了贺衷寒,双方谈判人员都是目瞪口呆,贺衷寒心里也暗暗舒了口气,蒋校长急令此事不得扩大化,一定要低调处理。右路军主力正在作战,这个时候也确实不能闹得太僵,子靖一句话就将事情定下了调子,两党冲突变成了他和陈延年之间的私人矛盾,其它的怎么都好说了。
对面的所有人在暗舒了口气的同时也都死心了,吴稚晖的弟子,居然还天真地对他抱什么幻想,那比做梦还不现实。既然是吴稚晖的弟子,那你为什么不说!太卑鄙了太阴险了,和那老混*蛋一个德性。
“稚老身体还好吧?”,陈延年心里比黄连还苦,我怎么知道你是那个老混*蛋的学生!若是知道你以为我会来招惹你?吴稚晖是个老混*蛋老疯狗,他教出来的学生能是好人么。可这事他还必须承认了,宁可自己背个小人的骂名也不能让组织受到拖累,宋子靖这一刀已经捅得够深了。
“老师吃得好睡得好身体自然很好,如果知道了这事,我想他老人家今天会多吃几碗饭”,陈同志,知道惹上了我老师,我劝你还是能跑多远跑多远,最好跑去法国别再回来了。估计你那一身正气的书呆子老子也不可能再留你们兄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