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湛只是笑。银发落满肩。有种别样的安静。
“阿湛。我同你说。其实今天我也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苏月半睐丹凤眸。透过酒杯看过去。视线中模模糊糊一片。再睁开眼。又清明了。“你说大冬天还拿个折扇的人。怪不怪。看着就是我最讨厌的翩翩浊公子模样。借口水喝。身边的随从还要帮他先试一口。那张凳子给他坐。还嫌脏要來回擦好几遍。可偏偏人站在那儿。愣是讨厌不起來。”
姑湛只给自己倒了炉子上沸着的热水。一杯接一杯地陪她喝。听她说。
“阿湛啊。你说这奇怪不奇怪。”话匣子打开。就停不下來了。苏月好似自言自语。
姑湛的目光绵长而温柔地落在她身上。这会终于开了口:“一个陌生人。惦记着做什么。”
苏月笑起來:“是啊。我倒是犯傻了。”
紧接着又喝了一杯。
“阿湛啊。你说。要是师父知道我如今这般模样。会不会又要罚我去寂崖思过三个月了呢…”脸颊烧起來。红扑扑的比灯笼更艳。苏月迷离着那双长长的丹凤眼喃喃说道。
“那你还喝。一个姑娘家那么爱喝酒。成何体统。”姑湛看着苏月把最后一滴酒斟进了她自己的酒杯。
苏月扯开嘴巴对着姑湛笑了一下:“你管我啊…”
一口喝完便伏在桌上睡去了。
“你啊……”姑湛无奈的皱了皱眉。可手下却温柔的一下下轻抚着她如墨般的长发。软软长长的绕在之间却一下子从指缝溜了出去。
***
凄风夜雪凛凛。枯枝折路人踪皆灭。
马肚沒入雪中几尺深。无论如何挥鞭都不肯再走。马上两人终是沒办法。弃马步行。
走了几步。雪委实大的很。见到百里风间的脚步有些沉。景澈停下來等他。突然幸灾乐祸地笑道:“百里风间。你说。你曾经有沒有想过。你也有今天啊。”
话里口气软软糯糯。倒不是她惯常的冷嘲热讽。只是一个少女很单纯的得意洋洋罢了。
寒冷对于往日的百里风间來说沒有半点威胁。然而对于此刻沒有灵力护体只是凡胎**的他來说。却是一种挑战。
幸好他是极其豁达的性子。嘴唇有些发紫。仍不忘斜扯唇满不在乎地戏谑道:“只是沒想到。我们曾在大雪天打斗。如今却在大雪天同生共死。照这个进度。下回我们是不是该在大雪天里抵死缠绵。也好对得起戏本子里唱的相爱相杀。”
“活该你在这里被冻死。”景澈朝他背上拍了一掌。顺便送了点暖流给他。
“委实有点冷啊。”百里风间反握住她手。有些无赖地把她整个人拽过來。抱到怀里取暖。“红衣啊。我说。你信不信。这里是另一个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