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抬起眼皮,看了骆宜之一眼。
骆宜之低下头,轻轻一笑,她的头发很短,露出小巧的耳朵上戴着黑色的耳钉,细碎的光芒微微地闪烁着。
“我不开玩笑了,徐总是我的继父,真正的徐家小姐还在国外,并且消失了踪迹。”
陆泽本来就不在意谁跟他相亲,因为结果都是一样,只是走个流程罢了。
骆宜之笑着问他,“是不是很失望,来跟你相亲的人,只是一个拖油瓶。”
陆泽抿了下唇,自从离婚后,媒体把他放到了所谓的排行榜后,他就见多了各种女人玩弄的把戏,骆宜之越是这样说偿。
只能说明,她的内心越是自卑。
他向来耐心有限,随意地觑了眼餐厅外,林苑的身影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靠在了椅背上,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墨黑的眼睛没有笑意,声线冷淡又平缓,“你叫什么名字?”
骆宜之挂在脸上的笑容还是没变,眼底里的笑纹却微微有些僵住,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骆宜之。”
陆泽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餐厅的装饰富有情调,筒灯悬挂在两人的头顶上,幽幽的灯光透过外罩的磨砂玻璃,又多了几层优雅。
陆泽很高,筒灯离他很近。
灯光也直直地打在他的左脸上,左脸被照得透亮,高挺的鼻梁却微微遮住了右脸的光线。
明明灭灭间,隔得如此近,骆宜之却有种看不清他脸色的错觉。
陆泽垂眸,没有温度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眼底有着薄薄的寒意,“骆小姐,你知道我结过婚么?”
骆宜之的红唇轻轻勾出笑容,眼角微挑,“陆先生,你有过的婚史只能让你更加有魅力。”
陆泽敛眸,眸光渗出了浓郁的讥诮。
“骆小姐,你知道我的前妻为什么和我离婚么?”他转过身,西装挺阔,背影高大,右手紧紧地包着白色的纱布。
“因为我阴郁又阴暗,还很偏执。”他竟然轻轻地沁出了笑声,“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要跟以前的她一样愚蠢从我的妈妈那入手。”
他抬步就走,声音还是掷地有声地传入了骆宜之的耳朵里,带着入骨的冰冷,“到时候,你可没有她的好运了,别轻易尝试。”
骆宜之也站了起来,快步地跟上了陆泽的脚步,突然一把伸手拽住了陆泽的西装袖口。
陆泽停下脚步,眉心微蹙,用力甩开她。
骆宜之笑意盎然,眸光微亮、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陆泽的眼睛,“陆泽,你会记得我的,你不会忘记我的。”
她停顿了一下,皎洁的牙齿轻轻地咬了下下唇,“泽哥哥。”
陆泽转过身,眼底的寒意骤然愈发的森冷,仿若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黑色的漩涡不停地翻涌,一不留神,就会被卷入其中。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阴霾深深。
他碰都没碰骆宜之。
声线更是刺骨的冰冷,“骆宜之,不管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称呼,从哪里得知的这个称呼,这个称呼你都不配叫。”
骆宜之漆黑的眼睛沉沉,繁杂的情绪在她的眼底浮浮沉沉,眼眶似乎有些红,也有盈盈的水光闪烁着。
她踮起脚,陆泽垂着头,似乎只要用力地一点,两人的唇就能碰在一起。
但她偏偏在快要吻到的时候停住。
将吻未吻。
暧昧着。
彼此的呼吸都萦绕成一团。
她看着陆泽眼底映出来清晰的自己,“如果我说,全世界,只有我才真正有这个资格叫你呢?”
陆泽的瞳孔倏然地缩小,周身释放的冷冽气息,霎如风雹过境,他攥紧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