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你就找了她这么多年么?”
“嗯。”陆泽低下眉,俊朗的长眉舒展开来,眉心的褶皱痕迹却怎么也无法抹平。
“那时候,我害怕一条生命因为我的无能而消失,也害怕,无法报答对她的恩情,会让我一辈子背负着这令人难堪的枷锁。”
他尾音有些重。
“我辜负了对她生命的允诺,也再也无法报答对她的感谢,这一切都只因为我的无能,和我爸妈的阻止,随着时间的流逝,愧疚在我的心里,不仅没有被时间抹去,反而不停地堆积着,促使着我快点找到那个小女孩,早点报了恩。”
温绮瑜不知道陆泽在这时候提起这件事情,是为了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脏越发的难受了。
仿佛缺了一块角。
被人狠狠地挖走了,血肉模糊。
是啊,他想报恩,他心有愧疚,或许对男人来说,心动就来自对弱势女子的同情和怜悯吧。
他现在对骆宜之宽容,心怀愧疚。
那他是不是下一次,就会对她有了类似爱情的感觉?
她想冷笑,却怎么也无力勾出那样弧度的笑容。
陆泽的大掌抚摸着温绮瑜的后背,他抿唇,眼底有清浅的笑意,和深沉的温柔。
他没有注意到温绮瑜的异常。
只觉得怀里的女人,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猫,慵懒的小猫,需要他这个主人,好好地来梳理毛发,顺顺她的毛。
他清朗开口,“绮瑜,这是我多年的夙愿。所以,我会查清当年的绑架案,也会报答骆宜之,但你相信我,我对骆宜之除了愧疚和感谢,再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温绮瑜的嘴唇原本就红肿了,被这么一咬,红色的血丝立马就渗出了。
她问,克制着声音,那些迷糊的睡意似乎早已经消散了。
“你要怎么报答她?”
竟然还是无法克制住隐隐的讽刺。
“像之前那样满足她的愿望吗?”
不等陆泽回答,她就继续道,“你是在自欺欺人么?你难道不知道骆宜之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更或者,你想说你不知道,骆宜之根本不想要除了和她结婚以外的任何报答愿望么?”
说到了最后,温绮瑜的嗓音无意识地拔高了分贝。
“当然,也有可能陆总日理万机,还见了骆小姐,十分感动,就和她结婚了是么?”
陆泽拧眉,眉心重重地跳了几跳。
轮廓分明的面孔上流露出或明或暗的情绪,眼底也有些不平,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地蜷缩紧了又松开。
不知道是隐忍抑或是其他。
“绮瑜,不要说气话。”
温绮瑜从他的怀抱里退出了些,小巧鼻子下的嘴唇抿得很紧。
“不是气话,只是提前预料到了你之后的选择罢了。”
她垂下眼睫毛,轻轻翕动。
眼窝有浅浅的阴影。
她不想再像三年一样了,遇到了生死选择,只能无力地作一个被放弃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