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宜之因为惯性,又没有绑安全带,狠狠地撞在前座的椅背上。
椅背虽然是柔软的,但仍旧传来一阵阵的眩晕。
“你到底是谁?!”
司机就跟不要命了一般,出了城,就往城郊飞速地飚着,全然不顾车上其余两人的感受。
在盘山公路上飞转,每次都险险地擦过悬崖边缘。
那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被颠得很想吐,她侧眸看了一眼前方司机的后侧脸。
却一惊,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被一盆刺骨的凉水泼了下去。
甚至克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他令她害怕。
她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车子一路往山上开,这是港城最北的山,是一座荒山。
之前还有不少的工厂,近几年为了整治环境,已经用来种植了,工厂也往山下挪了。
废弃的破工厂却仍旧伫立在半山腰。
车子一直开到工厂前,都没有降速,只是狠狠地踩下了刹车。
轮胎和水泥地板摩擦出了刺耳又尖锐的声音。
骆宜之滚落在车的地上,额头撞在了车门上,红肿又带着淤青。
另一个女人身上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不像骆宜之那样,更像是被人从精神上重重打击了一般。
司机因为急刹车。
汽车只差一点,就撞上工厂的墙壁。
这辆车子的性能很一般,为了防止撞到挡风玻璃,司机的手***了前方的玻璃里。
玻璃应声而碎。
碎碎的玻璃渣子陷入了他的肉里,整个手流满了血液,血肉模糊。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解开安全带就下车,拉开了后门,用那双滴着鲜血的手,抓出了穿着护士服的女人。
另一只手一把将他的连衫帽子摘了下来。
露出了凛冽阴森的眉眼。
骆宜之震惊地睁大了双眸,“沈熠!”
沈熠没有理她,只是看着被他拽在手里的女人。
动作没有温度地暴力扯掉了她的口罩。
阴森森,“程绾绾,你还敢出来?”
程绾绾被关在了监狱三年,她犯的又是故意杀人罪,和她关押在一起的都是真正的杀人犯。
这三年,她在里面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但同时,她能存活下来,就说明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一点,正是骆宜之保外就医想要让她出来的原因。
只是,骆宜之却没想到,程绾绾这么怕沈熠。
程绾绾全身无力,一双眼眸瞬间就积满了害怕的、莹润的水光,缺水而干涩的嘴唇颤抖着。
“沈熠。”
这三年里,沈熠每年都会去见她一次,却每次都是去折磨她的。
更何况,她在监狱里活得这么艰难,大部分也是沈熠托人的,他让狱警不要照顾她,甚至暗暗地刁难她。
她真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