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遵惠也暗地嘀咕起来,说了今天点裴玉娘的牌,好找机会试探她,怎么突然对这么个小丫头起了兴趣?
老鸨见裴玉娘面色不佳,连忙道:“公子,你不是专门来见玉娘的吗?”
“我突然改主意了,我今晚想要莳萝陪。”
裴玉娘的脸色已是变了又变,粉拳紧攥,心中怀恨。
老鸨当然要维护花魁,给裴玉娘面子,“这个恐怕不太好吧。”
克里斯轻轻一笑,从衣襟中掏出一物,抛给了老鸨。
小包打开,里面金灿灿两枚金铤,黄金五十两,老鸨差点没被晃瞎了眼,所有人都一屏气。
高遵惠倒是想到滔滔会用这一手吸引人注意,第一次光顾就出手大方,这名声第二天可会传遍整个京城的青楼,当初他也是这么做的,可滔滔这一出手也太豪阔了吧!
“买莳萝的初夜,这点儿够不够?”克里斯一边问,一边轻舔嘴唇。
这个本来轻佻露俗的动作,如今浮现在欧阳峰那张绝艳的脸上,却是如此的邪魅不羁,简直让在场的所有女人癫狂。
“够够够够……”老鸨心想:别说开|苞了,你就是把她包了都没问题。再看了一眼裴玉娘,递了个眼色过去,这怪不得妈妈啊,金灿灿地黄金可是不能推走啊。
裴玉娘真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如此阔绰的主,怎么就让他跑了。
克里斯又从袖兜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在了桌上,“在下若有得罪之处先给各位陪个不是,这点儿小小心意,还请众位姐姐的笑纳。”
老鸨心想:这个欧阳公子真是上道,做的滴水不漏,玉娘即使觉得受辱,也不好发作。她转向高遵惠,笑着问道:“这位公子选定了,那高小公子,你……”
高遵惠嘴角抽了抽,冷冷道:“不用了,我是陪他来的。”
把客人送进雅间,老鸨不住地嘱咐莳萝,“一定要好好伺候欧阳公子,能碰到这么一位恩客,你真不知道几生修来的福气。”
高遵惠在外间坐着,神色不定。
老鸨眉开眼笑的带上房门,看着高小公子说什么也不点小姐,心中一片明了。就高小公子的名声,谁不知道他们这些公子哥想怎么个玩法呢。想着一会儿他们玩累了,总要吃吃喝喝,老鸨上前好一阵子询问,问清安排什么酒水、什么菜肴,想着今个能赚海了,她心花怒发,满脸陪笑。
此时,高遵惠不知道克里斯出的是什么幺蛾子?只等着打发了老鸨,再进房间追问。
房间里,莳萝抬眼看了看这个叫欧阳峰的男子。真如妈妈说的,她在曾脑海中演习了多少遍的夜晚,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初夜能给这么一位绝美男子。他不做任何举动,只是坐在床上玩味地观察自己。
莳萝被他这么盯着看,心中狂跳。
他在等她侍奉,莳萝走了过去,投怀送抱。
“要做什么呢?”欧阳峰一边轻柔地说着,一边把脸凑了过来,嘴唇几乎就要挨上了。
不知怎的,莳萝脸刷地红了。她尽力保持镇静,转头轻轻吻上了那嘴唇,浅尝即止,羞怯万分。
谁知对方突然加深了这个吻,舌头刚钻进来,就像一条蛇一样缠了上来,卷了小小的香舌在口中,纠缠,挑逗。
不一会儿就莳萝就气息不匀,气喘吁吁了,身子也跟着发抖。
被吻得昏天黑地的莳萝,听到欧阳峰幽幽地叹口气,他突然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走到了桌子旁坐下。
没说一句话,也不多看莳萝一眼。
这是怎么了?莳萝突然慌了,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莳萝眼神忽明忽暗,幽怨地问:“公子……不碰奴家了么?”
试探的游戏突然变得毫无乐趣,克里斯道:“我以为我选对了,看来是我错了。”
莳萝心想:他选我不就是因为我是处女吗?男人不都喜欢雏儿表现的娇娇啻啻,羞涩不安吗?
一时想不出所以,莳萝也慌了神,结结巴巴地问:“公子……公子……奴家错了,你别不要奴家。”
欧阳峰嘴角噙笑道:“我以为我选的是刚才在大厅里的那个莳萝,而不是眼前这个样子的。”
这话一出,莳萝脸色就变了,但她的表情很快就恢复了,像湖水一样平静,没了之前的半点怯懦。
克里斯笑了,她果然没有看错。
裴玉娘一进来,克里斯就注意到了这个叫做莳萝的女孩子,她知道这样的眼神。克里斯在纽约生活的时候,曾经见过就像她一样的女孩,有时候是男孩。纽约虽被称为“魔都”,每天仍有无数向往它的人投入这个大熔炉。这些女孩或者男孩,来自被傲慢刻薄的纽约人统称为“中西部”的落后地区,他们坐上“灰狗②”,来到纽约追寻梦想。他们在港务局(Port-Authority-of-New-York)下车,带着笑,带着期冀,他们立刻就迷上了这座城市。克里斯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会坠落至底层,失去希望,甚至尸骨无存。但总有野心勃勃,毫无畏惧的穷孩子脱颖而出,从最底层悄悄爬上来,再次出现在克里斯眼前,他们眼中充满赤裸裸的欲望,克里斯会对他们施展“甘道夫人”的魔法,让他们完成最后的蜕变,不知不觉中他们会变成纽约真正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