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
是犹带泥土的杂草掉落地上的声音。
掌风擦手而过,不偏一分,虽气势磅礴却到尾只留温顺之意。如此近的距离,深厚的内力,巧妙的用技,可见其不仅武功之高,对自身内力的控制更是得心应手。
一招击中,凤一缓缓收回手,衣袖滑下,遮住那只骨节分明修长苍白的手。她的手,一眼看过去就明白那不是一只养在家中,从不做事的纤纤细手,而是一只饱受沧桑与磨难的手。
虽无残缺,却伤痕累累;
虽很苍白,却老茧满布;
虽不够大,却力量尽现。
都说手是一个人的第二张脸,若此话是真的,那么凤一的一生,毕是艰辛与危险时刻环绕。
古诺慢慢将视线从她脸上转移到躺在地上的杂草上。她的脸还微微嘟着,显的两颊鼓鼓的,一下子就将月下呆在冷宫杂草堆里进行那些不能说的事,鬼鬼祟祟,令人猥猥琐琐的气氛眨眼就消失。
凤一被她说了一通,从不解到欲开口解释,到最后哭笑不得,再到如今平静了然。
月上稍头,月色却越发淡薄。
几乎是昏暗的场景下,凤一微微抽蓄的嘴角,僵硬苍白的面容,想笑却表现的不伦不类,瞧起来实在更是鬼气森森。
她点头,笑,“的确是凤一的过错,”空洞无物的眼神似乎聚集在面前被吓了一跳的少女脸上,不悲不喜道:“凤一一生的确老是看错人。”
说完,她的嘴角意更往上勾,瞥了一眼台阶上的姬若,又转回到古诺脸上,语气平静问:“是不是,这位姑娘?”
她那副样子,实在阴森的可怕。古诺吓得往后一跳,消失在姬若身后。
两只手紧紧抓住姬若的衣服,颤颤魏巍伸出头,狂摇头,道:“咦?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凤一怎么会看错人,嘿嘿。”
语气小心翼翼,声如细丝;
样子诚惶诚恐,自我打脸。
姬若“嗤”了一声,凤眼一斜,伸手就将她从身后拽了出来,满脸嘲笑,“喂!你能再没用一点吗!”
“小若!”少女整整被拉歪的衣服,又不高兴的嘟起嘴。
被她喊到的人却瞧也不瞧她一眼,转头面向月下的凤一。不厚道的一笑,随意开口:“凤姑娘,对于这座宫殿的故事,还是改日再说吧。现在形势这么严峻,不如凤一直接告诉我们你的心愿吧!”
“改日再说,还是曾经被说过,再也不用说?”凤一恢复了本来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确定了事实淡淡问道。
“咦!”古诺惊讶一声,东窗事发,吓得立马又想跳回姬若身后。不料姬若却一只手更是快速,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定在原位。
凤一不是蠢蛋,既知凤阳遇见她们在之前,又知她们被凤阳耍的一团糟的事。轻轻松松就猜到她们之前隐瞒的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对,她们只是没有说出来,也没有说自己不知道,至于个人理解,姬若自然无法控制嘛。
这么一想,姬若毫不羞愧的点了点头,承认的坦坦荡荡。
“哗啦”一声。
是风吹动满院杂草发出的声音。
“吱呀”一声。
是风将身后破旧的宫殿大门吹开发出的响声。
“咳咳”几声。
是一口气没上来,吸多了被风吹来从屋里飘来的灰尘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院中刚才还站在月夜之下装逼搞深沉话语,可称为功力十分强大的三个人。此刻个个都像被摧残过一脸恨不得跳河去死以表明志的残花败柳,弯腰拍胸。
咳的那叫一个地动山摇,拍的也叫一个震耳欲聋,恨不得把山丘拍成平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三个人脑子有问题,和自己有什么愁有什么怨,一副势不两立的脑残样!
姬若她们三个人,该是庆幸此刻这巧苏宫没落,破旧的宫殿四周无一人把守。让她们现在动作这么大,也还安然无恙站在破门外,吹风,吸灰吗?
袖袍向后一挥,破旧的木门像是还没有享受够被打开、张大双腿迎君前来的姿态,一路在风中哭哭啼啼个不停,心不甘情不愿的“啪”的一声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