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有些尴尬的松开,却并未马上离去,而是弯腰将我的床摇了起来,并在我身后垫了个枕头,确定我这样子比较舒服后,这才转身离去。
见他走了,雨朵蹦跶着过来了,仿若很怕他的样子。
“姐,你总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三个月了,在不醒医生就要宣布你是植物人了。”
这话我刚刚听过,自然不在惊讶,而是望着她仔细的瞧了瞧,她果然不一样了。
无论是气度上,还是穿着上,都在不是我羽翼底下的那个小丫头了。
“你,现在,是妈咪了?”我伸手摸着她的头,她惊讶的看着我:“姐,你都听到了?”
我点头道:“你们说话,我都听得到,但没办法醒过来。”
雨朵的眼眸湿润了,却是张了嘴半天不知该说什么,索性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我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你本来就病着。”
我抓住她的手,安慰她道:“若不是你什么话都跟我说,我也不会醒的这么快。”
生病的时候,身边能有一个肯跟你这么唠唠叼叼的人,才是最大的幸福。
雨朵的眼眸湿润了,我摸着她的脸,发自内心的笑:“朵儿,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不变的人,难的就是能够保持初心。”
尤其是混夜总会的小姐们,见多了利益牵扯,自然会迷失了自我,最终能够保持初心的又有几个,所以她怪艳秋我并不觉得她错,但我不希望她因为这个,而将自己陷入进去,耀星也好,西河也罢,最终都不会是她的归宿。
她跟了我那么久,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眸子里某些东西马上就不一样了,嘴角掀起一抹弯弯的笑意:“姐,我还是愿意跟你说话,因为你能将我从迷失的边缘拉回来。”
我能拉她回来,却永远也无法将自己拉回来,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办法挽回。
“对了,我刚听你说到严总,严氏企业现在怎样?”其实我最在意的还是这个,我睡了这么久,他的事情也不知解决的怎么样了。
“其实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从报纸上看到的,说严氏企业正在清点资产,有审核会计已经介入了,其余的我什么的都不清楚,刚刚也是为了激你赶紧醒过来,才会跟你说这些的。”
盘点资产了吗?我虽然不懂公司运营,却也知道一旦进入清查资产,就面临着公司倒闭的危机,他最后终究还是被我害了吗?
我呆愣愣的看着她,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凝固,醒来时他憔悴的容颜让我心疼,他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在我面前,他到底面临着多大的压力啊?
“姐,你还好吗?”雨朵试探着看向我,满眼都是担忧的神色。
“没事,我还没那么脆弱。”我摇头,不想让她跟我担忧,我一醒过来就急着询问严耕的事情,连她的事都未过问,已经很自私了,不能让她在因为这个自责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还要说什么,就听脚步声渐近,她慌忙起身,脸色瞬间拘谨起来。
我抬头望向门口,见换了套衣服的严耕走进来,人也是焕然一新。
雨朵忙拎起床上的包包对我说:“姐,那个,我晚上还得上班,就回去了。”
我不知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却也能感觉到雨朵对严耕的恐惧,便点头道:“好,你回去吧!记得有时间多过来看看我。”
“不用了,我们明天就出院。”严耕冰冷冷的声音传来,别说雨朵,就是我也冻得哆嗦了下,若不是早就习惯了他这做派,恐怕也得跟雨朵一样畏畏缩缩的。
雨朵也不知听没听到他的话,‘嗯’了一声快步往外走去。
说是走,还不如用跑的来形容。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我才转头看向严耕道:“你怎么她了,她这么怕你?”
他清瘦了,比那日我跟严母被绑架时还要瘦,整个人几乎脱了形,却依旧保持着严家人的风姿傲骨。
他没回答我,冷着脸在我身边坐下,完全没了我醒来时那激动的语无伦次的模样:“既然你醒了,明天就搬回家住,我请了专业医生照顾你。”
这是命令,而不是商量,毋容置疑的语气让我没办法反驳,也不想反驳他。
我才刚刚醒,不想跟他起争执,也不愿意跟他吵架。
许是觉得欠他太多,所以他说什么,我只要点头就好。
他说完这些话,便瞪着我发呆,看得我有些发毛,总觉得自己背后有什么东西,回头看了看,在看了看,又看了看,除了雪白的墙壁,在没有其他东西可言,那他这到底是在看什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