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知道了。”周进的期待转为失望,点点头,出去了。
我听着大门锁上,长长舒了口气,不免腹诽两句,这么点儿事不能电话里说,非得大半夜跑来。然而想起刚才周进轻声细语的说他想看着我睡着,我又觉得心里酸酸的,从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舍不得我呢?
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周进刚才可怜兮兮的脸,我在想他为什么一直不肯跟我离婚,难道他真的这么爱我?然而我自己都觉得可笑了,周进从未对我说过那三个字,我也没觉得他非我不可,在这事上我们俩有默契,我不问他也不说,各自承担着作为婚姻一份子的责任罢了。
我坐的累了才躺下,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下午。手机里有左嘉文中午回过来的短信,附带拿下新男人的合照,我回了个笑脸扔下手机,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肚子开始抗议,咕咕叫个不停,我实在忍不住了,才从床上爬起来,懒洋洋的洗漱。路过客厅的时候,发现被我啃了一半的苹果还丢在茶几上,咬过的位置已经氧化变黄,顺手丢进了垃圾桶。
我今天不想去店里了,给佳佳打电话说了一声,允许她可以提前关店,然后收拾了一下出门觅食。突然就嘴馋想吃火锅,可火锅一个人吃实在没有滋味,正犹豫着,季瑀江给我打电话了。
“我在福满楼,一个人吃火锅真是没意思,你还没吃晚饭吧?”季瑀江这个电话真是及时,我开心的应了,打车直奔福满楼。
找到包厢推开门,我才发现里面不止季瑀江一个人,还有一男一女,看样子也像是才到的,我有点儿尴尬。
“你来的挺快呀。”季瑀江见我到了,起来引我入座,然后把我们几个彼此介绍了一下。那两个人是男女朋友,男的是季瑀江咖啡厅的合伙人之一。
屁股还没坐热,又陆续进来几个人,男男女女都有,季瑀江要了啤酒,大家吃着喝着,聊的热火朝天。不知道是我冷清太久了,还是那一群年轻人的态度让我喜欢,我觉得日子就该如此热闹才像那么回事,也慢慢放开了,与他们碰起杯来。
人多吃饭就容易吃多,菜添了好几回,大家都吃的肚皮朝天,然后有人提议去k歌消食,马上就有人拿出手机订包厢。
我喝的有点儿晕,但是挺开心的,这种微醺的感觉让人有些飘飘然。季瑀江怕我摔着就掺着我的胳膊,出了火锅城被冷风吹了一会儿,我感觉清醒好多,不过脚底下还是不太稳,季瑀江就一直扶着我。
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杀去了ktv,但是今天圣诞节,哪家ktv不是爆满,我们只能等着。
“好久没有这么玩了。”我靠着墙,笑意盈然的看着季瑀江,“谢谢你。”
“这有什么啊。”季瑀江摆摆手,笑的灿烂,“刚才只是暖身,正式的节目还没开演呢。”
我们没有等很久就有空包了,啤酒小吃果盘再次摆满了桌子,根本不需要暖场,几个人已经围在点歌机那里选曲,季瑀江帮我挂好衣服,拉着我坐在了沙发靠边的位置。
“他们几个玩的有点儿疯,待会儿要是你不想参加,就在这坐着好了。”季瑀江先给我打了个预防针。
我不知道是酒精上头还是怎样,特豪气的甩了甩手,“怕什么,既然出来玩就放开了玩,要不然多扫兴。”
季瑀江见我这样也没拦我,问我要不要唱歌,对我说记得点了要顶上去,他们那群人都是自来熟,从不讲什么客气矜持,要不然我等到明天早上也不一定轮到我点的那首。
正说着,已经有个小伙子开唱了,说五音不全都是客气的,偏偏选了阿信的死了都要爱,高音吼的声嘶力竭,我真怕下一秒他的声带就会撕裂。
不过说实话,就是这样即使各种破音也唱的欢脱,被嘘无数次还是不肯放麦的唱法,才更容易让人兴奋起来。
下面摇铃的鼓掌的吹口哨的,迷离灯光之下,有种群魔乱舞的错觉。血液里有一种沉寂许久的因子被引爆,我觉得自己仿佛忽然年轻了七八岁,蠢蠢欲动的心脏里,一种隐约的期待和渴望,被再次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