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臣樊子盖奉旨出使,携带萧珺的亲笔书信,乘船南下直抵江陵,拜见了梁后主萧琮。大隋频繁派使者南下,这让二王爷萧瓛大为不安,便来到安平王萧岩府上。
自从晋王妃萧珺返回大隋,安平王萧岩一直以为萧珺已死,隋梁早晚反目成仇,梁陈联盟的ri子即将到来。没想到二王爷萧瓛又慌慌张张来到府上,萧岩心里纳闷,问道:“侄儿如此匆忙,有何急事?”
萧瓛愁眉苦脸,一摆手说:“皇叔别提了,上次艨艟撞沉三艘官船,愣是让萧珺这小妖jing逃过一劫。”
“什么?萧美娘回京了?”
“哼,不仅回京了,还传达了先帝谋求合并的遗言,这次隋主杨坚又派来个叫樊子盖的,商议诏安条件。”
“啪!”安平王萧岩怒拍桌案,怒道:“事情竟然到了这般地步,孤王亲自去会那樊子盖!”
说着萧岩就怒气冲冲要起身,萧瓛赶忙劝住说:“叔父先别动怒,这去晚啦,皇上已经召见了樊子盖。”
安平王萧岩气得鼻子直冒粗气,又说道:“前番晋王妃萧珺刚走,接着又来了个樊子盖,前者是探听虚实,后者定是来谈条件,这说明杨坚在加快谋划吞并我大梁。”
“皇上明ri要在江枫馆,召集宗室和大臣正式接见樊子盖,必会谈及收复江陵之事,商议之时,我yu当面发难,质问樊子盖。”
安平王萧岩摸了两下胡子,言道:“老夫也正有此意,决不能让樊子盖说服皇上,龙潭虎穴也要去闯一闯!”
叔侄二人商量已定,决定明ri在江枫馆当面对峙樊子盖。
话说次ri,樊子盖来到江枫馆,再次面见梁后主萧琮,二弟萧瓛、七弟萧玚、安平王萧岩,大将军戴僧朔等十几名西梁重臣齐聚江枫馆,迎接樊子盖。
樊子盖进了馆厅,拜见了梁主萧琮,又和众人一一行礼,各坐一旁。萧琮道:“先帝临终之时,曾有有遗愿,江陵早ri归附大隋,完成九州统一。如今隋使樊子盖来我江陵,诸位爱卿对归附之事有何高见尽可说来。”
二王爷萧瓛第一个站出来言道:“华夏统一,无可厚非,只不过隋主杨坚,原本北周臣子,欺君篡位,并非正统,岂能信服于人?”
萧琮转脸去看樊子盖,樊子盖言道:“天下之大,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北周宗室暗弱,既不能统一四海,也不能解万民疾苦,已失天下大义,留之何用?”
这时又有一人,长得面如红枣,浓眉虎目,留着短髯,身材健硕,此人乃是西梁水军都督许世武,他言道:“我梁国已经是大隋藩国,向隋称臣纳贡,既已臣服,何必非要归顺,岂不是强人所难?”
樊子盖道:“梁国先帝萧岿遗愿,便是完成华夏一统,梁国若不归顺怎能算作一统?高丽、靺鞨、契丹、突厥可做藩属,那是异族异种,习惯风俗不同中原,但江陵百姓与中原子民同种同族,岂能当做藩属。”
许世武又道:“说道族属,隋主是汉人无可争议,可独孤皇后是鲜卑族,岂能与华夏相提并论?”
这一说旁边众臣子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樊子盖言道:“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海不辞江河,故能成其大。遥想西晋年间,五胡入侵,中原虽造战乱,但却同化了塞北各族。无论匈奴、鲜卑、羌、狄等各族食我汉食、穿着汉装、说我汉语,已与汉族无二,民族相融,有容乃大。故而北朝ri渐强大,南朝ri益衰败。”
这时二王爷萧瓛又站出来说道:“你且住口,听本王一言。口口声声说什么四海统一,江南陈国良将百员,战船千艘,马步军不下三十万,你大隋有多少兵马?竟敢妄称统一!”
樊子盖纹丝不动,呵呵笑了起来,说道:“大隋自立国以来,休生养民,抚育百姓,关内用兵不下八十万,收降齐国的兵马也有五十万。又两征塞北,平定突厥,各族百姓归心降服,又得兵马二十万,粗略算来马步军也有一百五十万!”
樊子盖的话里有真有假,唬的梁国官员大惊失se,唏嘘不已,二王爷萧瓛年轻易唬,但老皇叔萧岩却毫不惊讶,起身问道:“纵然大隋拥兵百万,但有长江天堑阻隔南北,北方人不习惯水战,遥想先辈,赤壁之战、淝水之战哪个不是江南人以少胜多,击败北方,樊大人在此虚张声势,只是牛皮而已!”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樊子盖道:“赤壁、淝水两次大战,不在于长江险恶,而在于君明臣贤。可试看当今陈主陈叔宝,犬马声se,骄奢yin逸,无道无德,纵然有半壁江山,又有何用,亡国只在早晚!”
众臣子虽然意见不一,但樊子盖说话有礼有节,使得众人多有信服。安平王萧岩在一旁听了半天,才慢慢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隋主雄才大略,世人皆知,既然北周禅让皇位与杨坚,那北周废帝又有什么好下场?”
众人一听此言,又是一阵低声议论,萧岩继而说道:“北周静帝宇文阐,年幼无知禅让皇位,杨坚恩将仇报,却连一个九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将其害死,敢问樊大人,我萧家一门若是归顺大隋,不会下场相同吧?”
眼看满场梁国臣子非议声起,连萧琮也愁上眉间,樊子盖站起说道:“此一时,彼一时,隋梁已是联姻亲家,晋王妃萧珺入隋五载,相安无事,八皇子萧瑀在隋封官两年,安然无恙,萧氏一门备受尊崇,岂能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