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在外头转悠了一圈。行人忙忙,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不论世道如何,活着的人,总得想法子继续活着。是以天塌也好地陷也罢,该吃吃,该喝喝,该笑该哭,俱无分别。
世上纷扰事,牵动的永远只是一小拨人。
太微回了集香苑。
她的小小天地,亦平常如任何一日。
仆妇们忙碌着整顿清扫,各司其职,没有一人偷懒。她倚在窗边,神色懒懒地往外看,只觉得这一切如梦似幻,太不真切。
这种久违的平静,让她忍不住想起了那段隐姓瞒名,和薛怀刃生活在一起的时光。
太美好的东西,总是假的。
窗子一关,太微站直了身子喊长喜进来:“差个人去打听打听,慕容四爷可还在京城。”
长喜听见“慕容四爷”这几个字,禁不住愣了下。
太微和慕容舒的婚约已经解了。
慕容四爷在不在京城,同祁家还有什么干系?
“姑娘……”长喜迟疑了下,“只问慕容四爷,不问慕容公子吗?”
太微摇了摇头:“只问慕容四爷。”
慕容舒那个人,看起来胆小怯弱,不像是会违背慕容四爷命令的人。慕容四爷此番特地带他入京,不可能会让他一个人回洛邑。
太微道:“旁的都不必管,只需打听他人还是否留在京城便可。”
长喜应了个“是”,退了下去。
这样的消息,打听起来并不难,是以长喜派出去的人很快便回来了。说慕容四爷还在京里,而且短时间内并没有要回洛邑的意思。
一切都没有异样。
太微却觉得事情愈发得不对劲了。
她初次听说“信陵王藏匿在洛邑”的传闻时,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传闻罢了,不是这个便是那个,关于信陵王躲在哪里,又或是死在哪里的传闻一直都有。
可如今再看,那个传闻,似乎真的有诈。
在世人并不敢多提信陵王的情况下,那样一个传言,是怎么传遍洛邑,一直传到皇城里的?且逼得慕容家将洛邑上上下下翻找了个遍还不够,竟要慕容四爷带着侄子亲自上京来?
是慕容四爷太过谨慎吗?
太微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抓到那根线,可她拼命去找,却又找不到了。
她只知道,事情太巧。
这两个传闻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的手笔。
而慕容四爷,显然也察觉到了某种可能,所以才会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上京示弱。
可这些传言,是谁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