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此言一出,石勒的脸se登时变了。他环视身边诸人,突然觉得有些晕眩。他用长刀支撑着地面,咬牙道:“张越,我本是并州武乡一介佃客,为人掠卖至茌平为牧奴。全赖汲大当家提拔,才得以聚啸山林,过了几年痛快ri子。就连我的姓氏都是汲大当家所赐……你若是想挑拨我和汲大当家,休怪我不念兄弟情谊。”
“可是……”张越话音未落,石勒挥刀便斩。锐利的刀锋贴着张越的面颊划过,割下他几缕头发。张越面se惨白,嘴唇颤动着还想说什么,却最终不敢多言。
石勒冷冷地道:“张越,你且退下吧。支雄、孔豚,你们带人前去支援!要快”
孔豚也是石勒部下著名的勇士。他与支雄对视一眼,大声道:“是!”
&nbs门外无数火把铺天盖地而来,人喊马嘶之声此起彼伏!只怕乞活军全军齐集!”
“乞活军全军齐集……”左右部将们的神se俱都一震,齐声道:“来的好快!”
邺城屯军已被彻底击溃,那种毫无战斗力的部队,就算十万也不足惧。邺城内外还能够为晋人扳回局势的,唯有乞活军。这一点,在场诸人全都明了。但他们原本都以为,只消将司马腾授首的消息散播出去,如乞活这等由流民组建起的军队,必然会一哄而散。可谁也没想到,乞活军不仅建制不乱,而且已经给己方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在墙台与己方对敌的,不过三百来人罢了;而适才力阻呼延莫、郭黑略两名悍将猛攻的,则有将近千人……到了此刻,这支凶悍的流民武装,已经全军杀到了么?他们的动作,竟然快到了这种地步!
石勒踏前一步,沉声道:“你可看清了?果然有那么多人马?”
石勒猛地旋身,打了几个来回,露出犹疑的神情。
就在这段时间里,他布置在中阳门的守备兵将也遣人飞报:“城外大军齐集!”随即广阳们守将急报道:“有骑兵直抵城下,折而向东行去,兵力不下数千!”
“大哥,乞活军都是追随司马腾东下的并州人,他们是要替司马腾复仇的,比大晋官军难对付得多。咱们何必死扛……”张越忍不住再度开言:“大哥,就算不提汲大当家之事,单凭我们的兵力,本来就不足以和乞活军硬拼!”
石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此刻邺城的局势已经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了,饶是以石勒的jing干果决,也感到无力感如chao水般涌来。邺城之内,汲桑的部队忙于烧杀掳掠,这些乌合之众丝毫没有配合作战的意图。东面的城墙上,那个晋阳军的陆遥带着几百人与燮安对峙,隐约威胁着自家的退路。乞活军的战斗力远比自己想象中强大的多,而在城外,他们的主力部队已经全面动员……
石勒叹了口气,向刘征道:“你去寻汲大当家禀报,就说晋人援军大至,我石勒抵挡不住。是走,是战,请大当家尽早发令。”
“是!”刘征带了几人纵马便去。说来也是尴尬,由于汲桑本人也忙于四出抢掠,如今石勒所部居然无一人知晓这位河北马贼魁首身在何处。刘征要去寻找汲桑所在,真不那么容易,发令云云更是说说罢了。
刘征已去,其余众将依旧屏息以待石勒号令。
石勒紧紧握着刀柄,又沉默了半晌才道:“让弟兄们撤下来吧。今夜局势如此混乱,晋人纵使兵马入城,也不敢轻举妄动。诸位都要督促弟兄们好准备,明ri……”他跺了跺脚:“待汲大当家传来号令,再做决断!”
在城外的野地,乞活军校尉田兰将火把扎进土壤里,随即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跑不动了……跑不动了啊!”他忽又想起了什么,猛跳起来拍拍身边士卒的肩膀:“传令,不准熄灭火把!”
环视四周,黑沉沉的平原上点点火光灿若繁星。按照兵法,夜间行军时每十人一把松明火炬,由什长持有。而田兰的这拨人马却每人手持两把火炬,以五百人的兵力,伪装出了一支万人大军!
乞活军毕竟分散屯驻,再怎样也不可能在区区两个时辰里全军出动。在邺城七座城门外耀武扬威的,自始至终都只有田兰的五百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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