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顾休休此时没有喝水,不然定是要喷出老远。她神色中是掩不住的震惊,似是有些失声:“虞歌夫人……你当初是用这种法子,追求到刘廷尉的?”
虞歌摇头:“没有。”
顾休休舒了口气:“那便是了,这法子有些过于……”
没等她说完,虞歌便道:“见面第二次,我觉得喜欢他,就直接把他睡了。”
顾休休:“……”
她有些无力道:“那刘廷尉没有反抗吗?”
虞歌惊奇地看着她:“反抗?他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反抗?”顿了顿,又道:“……好像是反抗过,我见他不配合,就给他下了蛊。”
顾休休也不知道是在说服虞歌,还是在稳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强扭的瓜不甜。”
“那得看是什么瓜,你要是扭冬瓜肯定不甜。”虞歌一本正经道:“我娘说了,不管是什么瓜,你看着好吃就啃一口,不好吃就扔了呗,你又不损失什么。”
明明好像是歪理,但顾休休竟然觉得有些道理。她的神色渐渐动摇起来,踌躇道:“就算这样做了,有了什么……反应,也不能证明这个人就是有好感吧?”
毕竟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构造不同,有些反应便是身体本能的自然反应,而不能代表他一定是对她有好感。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就寝时便躺在他怀里,说自己身子有些不适,他若没有碰你,这便说明他是个君子。”
“倘若他不但没有碰你,直到深更半夜还拥着你,没有松开你,那你便要去摸一把了——需得确定一下,他是在克制,还是不举。”
虞歌分析的头头是道:“若是前者,那绝对是有好感。若是后者,那我给你翻翻蛊书,帮你练个情蛊什么的,助他重振雄风。”
“……”顾休休听到这略有些耳熟的话,神色微窘。果然不愧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竟然连脑回路都相似的可怕。
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道:“虞歌夫人,你不要误会,我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是指我和太子殿下……”
“不是指你和太子殿下?”虞歌瞪大了眼睛,嗓音倏忽拔高了几个度:“阿休,你外面有人了?”
这一声,又引得被顾休休支开的朱玉和秋水频频回头看向她。
顾休休连忙摆手:“不是,我帮别人问的。”
虞歌不以为意道:“哦。便是有人了也无妨,我们苗疆的神女可以三夫四郎,几百年传承下来,苗疆女子不受姻缘约束,就算成亲了,若是反悔也可以和离重嫁。”
顾休休怔了一下:“苗疆神女?”
“是呀,神女是苗疆最圣洁的人,每一任苗疆王都要与神女成婚,因为只有由神女诞下的子嗣,才有资格继承王位。”
虞歌耸了耸肩:“可惜上一任苗疆神女在二十多年前就失踪了。好在失踪前,神女跟苗疆王生了三子,便是现在的津渡王子,还有他的两个哥哥。”
“哎呀,不说这些了。咱们出去逛逛吧,我在府里快被憋坏了,你看我脑袋顶上都要发霉长毛了。”
顾休休犹豫了一下,点头:“行,我也好久没出门了。那我们去采葛坊逛逛?”
上次从永宁寺回来后,铁牛、山子等虎头山上的山匪,都被元容接到了别苑暂避风头。
明日便是太后诞辰,普天同庆,虎头山山匪劫持士族女郎的事情也在李嬷嬷被赐死后,便这样不了了之了。
听秋水说过,那些山匪们如今已是改头换面,被分配到元容手下各个店铺中自食其力的谋生,再没有人愿意过原先杀烧掠夺的强盗生活了。
而虎头山的二当家先前被接近了东宫,待接好了手脚筋后,休养了数日,便被送到了采葛坊,跟铁牛山子等兄弟们相聚去了。
虞歌自然不在意去哪里了,只要能出门去转转,让她透口气,她便觉得舒畅了:“不要坐马车了,采葛坊离东宫也不是很远,走着去吧。”
顾休休出门,朱玉和秋水自然是要跟着了。虞歌身边也跟着两个侍从,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在街上,皆是俊男美人,好不醒目。
她往日出门都要带着帷帽,今日出门仓促,一时间没想起来。特别她身上还穿着绛红色鸾鸟朝凤绣纹裙,那鲜艳的色调,让她本就出众的容貌,衬得更加曜曜夺目。
基本上回头率是百分之三百,不论平民百姓还是士族家的郎君们,为了赏一眼美人之姿,皆驻足在街头上,以至于洛阳城中车马阗咽,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顾休休突然有些后悔就这样出门了,她便不该答应虞歌步行去采葛坊,若是乘坐马车,也不会引来这一片骚动了。
“阿休,他们都在看你欸!”虞歌走走停停,不时在街头的摊边买些新鲜的小玩意,直到前面的路都被堵住了,虞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但反应过来也迟了,她们像是圆心一般,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群众。北魏民风开放,不论是女郎还是郎君,若是看见心仪的异性,都可以驻足张望,有的甚至会投掷些鲜花和水果。
顾休休被人群包得密不透风,秋水的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似乎只要有人意图不轨,他就要银剑出鞘,砍两个人杀鸡儆猴似的。
她发现了秋水的动作,连忙挥手制止:“不可出手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