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溪泛愤然离去时,夏星眠在心里默默向对方说了声对不起。
不知什么时候,她变得像是个不择手段利用挚友的卑鄙小人。为了做她想做的事,她几乎是亲手把自己的良知埋进土里,将太多人太多事都用做了棋子。
等周溪泛离开,夏星眠坐下来,刚想抽支烟缓解一下情绪,就听到陶野轻声劝她说:不要在病房里抽烟吧。
很显然,陶野不想让这个病房的主人闻到烟味。
她便掐灭了烟。没多会儿,装作接了个电话,起身离开了。
她说是过来刺激小夏星眠,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找个借口让陶野到这边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陶野此时最想要见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出了病房后,夏星眠心情还是烦躁得很,于是一个人下了楼,找了个僻静没人的地方独自待着。
黑暗的角落里,她又衔起一支烟,熟练地点燃深吸一口。
她还记得当年,自己还是夏星眠的时候,她生涩地尝试抽了第一根烟。
陶野发现后非常严肃地制止了她。就那一次,陶野就那么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生怕她学了坏。
而如今她用这个身体在陶野面前抽了无数次烟,陶野却只拦过她一次。
就是刚刚,病房里,她试图在小夏星眠面前吸烟的时候。
夏星眠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她应该开心。
她也应该不开心。
烟是越抽越烦,尤其是想到陶野一门心思只在小夏星眠身上。而那个小崽子之后还要如何伤透陶野的心,她便更无法控制烦躁情绪的累加。
唐黎找到她,看出她心情不好,想和她搭话。
但夏星眠没心思接受安慰,有的没的说了几句后,索性掐灭手里还剩一半的烟,不耐烦地吩咐:“把陶野叫下来,陪我去喝酒!”
唐黎嗫嚅:“那要不要顺便看看夏小姐有没有喝完鸡汤……”
“她爱喝不喝!”
夏星眠气愤地打断唐黎。
“她就是明天死了也跟我没关系。叫陶野下来,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唐黎连忙答应,转身上楼去了。
等陶野下来,夏星眠拉着她上了车,载着她一路奔向酒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迫切些什么。
可能是迫切地想将陶野带离那个年幼无知的自己。似乎这样,就也能把陶野带离那个正在未来等待着她的注定分离的结局。
到了酒吧,夏星眠给自己叫了很多酒,但只给陶野叫了一杯白开水。
她一边喝酒一边看陶野,当她注意到陶野的目光从未离开手机时,就知道对方是在和小夏星眠聊天。
她心里一疼。
随即深吸一口气,故意用指节敲了敲桌面。
“叫你出来放松放松,你怎么一直在看手机?”
陶野收起了手机,面色淡然地回答:“没什么,只是回朋友几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