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僵尸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对吗?张道士?”冥阎冲张道士微微一笑,但那嘴角的笑意却是阴冷的渗人。
就连张道士也被他那气势给吓的哆嗦了一下,对于冥阎的话不敢反驳半分,但我总感觉冥阎像意有所指是的。
这事,肯定和张道士脱不了关系。
“冥公子,事已至此,已经不可挽回了,而且当年的事,我爷爷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张道士的语气有些黯然,可能是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你知道就好。”冥阎对于他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不是冷脸相对,就是冷嘲热讽。
但我却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了一些门道儿。
“这僵尸,不会是你那爷爷做的孽吧?”原本我也只是诈他一下,却没有想到,张道士却全都吐了出来。
估计这桩事压在他的心底,已经有些年头了,每天被良心的枷锁压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当初,我爷爷也是年轻气盛,生在那么个乱世,为了寻个活路不得已才上山当了土匪,这李幕年也是命苦,跟谁好不好,偏偏跟有钱有势的刘家小姐,刘静香好上了,这才惹下了这一祸事,原本二人是打算私奔的,但却被刘静香的爹给发现了,当时把李幕年抓回去打了个半死,谁知这刘静香也是个烈性子,竟然以死相逼,她爹才算答应了这桩婚事,本以为二人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爹做的局,明面上答应了,暗地里找来了我爷爷张三刀,说事成之后,给一千个大洋,当时我爷爷鬼迷心窍,就应了下来,当天晚上就把李幕年给扔到了后山活埋了,我爷爷领着一帮兄弟赶回去领赏钱的时候,却发现刘家已经被日本人灭门了,当时为了防止刘静香逃跑,给灌了**药,在日本人来之前被她家的车夫给扛了出去,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她给卖进了妓院里,等她醒来后,还以为是李幕年负了她,一气之下投了河,而这李幕年阴差阳差的被我爷爷埋进了极阴之地,这才成了僵尸。”
张道士说到这儿,有些伤感的说道:“都是我爷爷做的孽啊,这李幕年成了僵尸以后,就开始满村子乱逛,生生的咬断了我爷爷的一双腿,要不是我爸爸抱着我跑的快,估计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听张道士说完,我这才回过味儿来,原来那天老太太说的不是井香,而是静香,刘静香。
看来,刘静香就是那个女鬼了。
只是让我不明白的是,她怎么就成了鬼蛟了呢?
我看了冥阎一眼,希望他能为我解答。
“这刘静香阳寿未尽,又是投河自尽,怨气极大,当时她不肯进入冥界,魂魄依附在河里的黑蛟身上,这才有了后来的她。”冥阎说道。
哦,原来竟是如此,困扰我多日的问题,总算理清楚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指着李幕年说道。
“将它带回去,刘静香看见了,执念也该放下了,这段纠缠了将近二百年的孽缘,也该做个了结了。”冥阎在李幕年的身上,封锁了好几道封印,这才让张道士将尸体起出来。
看着冥阎熟练的手法,张道士的眼都快直了,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惹到他。
乖乖的跟萧锦堂一起将李幕年的尸体给启了出来。
这李幕年成为僵尸,也全是凭着当时的一口怨气,现在冥阎将他的那口怨气给封在体内,他也就跟正常的尸体没有啥不同了。
只是那长长的黑指甲和露在外面的尖牙,让人看着心里有些发慌。
“这怎么办?让张道士给赶着走?”我指着李幕年的尸体说道。
这么一大块,谁能背得动啊。
张道士接过我的眼神,装模作样的从兜里拿出来几张符,贴在了李幕年的身体上,手里的招魂铃摇了起来。
刚开始铃声很缓慢,每摇一下,那尸体的身子就动一下,随着铃声越来越急,尸体的动作就越来越快。
嘭的一声,李幕年直挺挺的从棺材里站立起了起来,身上的灰尘呛的满屋子全是。
他的身上还穿着民国时的马褂,头发却已经是短发了,随着那铃声越来越急促,原本紧闭着的双眼,倏然的睁开了。
冥阎说的没有错,现在他只是一具尸体,没有灵识,没有感觉,残存在他体内的一缕魂魄,只能听从摄魂铃的铃音。
估计前尘往事,他也已经不记得了。
张道士引着李幕年,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李幕年随着铃声一蹦一跳的往外走。
在出密室的时候,门槛比较高,蹦了好几下都没有蹦出去,气得张道士还得回过头来把他扛了出去。
我在后面看得直想笑,这老头儿其实还挺可爱的。
张道士的嘴里骂骂咧咧的,无非就是现在老了老了还得给他爷爷还债,以后咱俩两清了之类的。
他也不管那僵尸听得懂听不懂,一路上竟听他的唠叨了。
僵尸走的很慢,遇到水洼或是地面不平整的时候,很容易就直挺挺的栽下了去,然后张道士就得费劲八力的将他又扶正,或是直接扛过去,一路上累的气喘嘘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