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相信,砍掉这棵树是会给大家带来灾祸的。”
唐奥运却问:“为什么?”
“那是柴大哥说的,”杨华新恭谨地答,“盟子里的弟兄也是这样认为的。”
第二天,唐奥运就下令“吉祥如意”中的王如意和易南千千把树斫掉、断干、拔根、掘茎,彻底铲除。
这当然是唐奥运已在“兄弟盟”里得势后的事。
这件祸子捅得很大,引起很多人的猜测和关注。
上海滩里正道的市井好汉,多不是“李府”李立华就是“胡宅”胡一伟的手足弟兄。
胡一伟一派虽跟李立华一脉时有争执,数十年来老是吵个没完,但毕竟都是:“伟华二党”,心息相连,血脉互通,联成一气,同一阵线的老兄弟、好战友。
自从唐奥运率毕恭、毕敬血洗李府那一次以后,李立华和胡一伟就更加敌忾同仇了。
这回,李立华与胡一伟从弟子何择忠口中听得了唐奥运砍了柴少云视同宝贝的树这消息后,两人都怪眼翻了翻:胡一伟先笑三声。
干笑。
然后他问:“李老头的,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立华翻了翻白眼,“什么怎么看?”胡一伟嘿笑了一下,“如果你是柴少云,你会怎么做?”
李立华格啦一声,吐了一口痰,骂道:“我怎么做?唐奥运这小子摆明了是要篡‘兄弟盟’的龙头大位,明反了!没柴少云一手栽培他,那白皮毛的小子会壮大得像今日!我去他的!如果我是柴少云,格老子的他今晚休想合上眼皮子后还睁得开来!我抓他捆去奈何桥底喂狗屎王八!”
然后他反问胡一伟:“你呢?”
胡一伟只嘿嘿笑。
“你少来这个!”李立华又骂了起来,“别说话前老是奸笑三声,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是大奸大恶!我说了你就得说!”
“若我是柴少云,也不饶了唐奥运!”胡一伟却是嘿嘿嘿地道,“唐奥运这种人,一朝得势自比天,给他得寸进尺,日后连土地龛的位子都没得给你蹲!不过……”
“不过什么?!”
“记得毛丰源吧?”
“当然记得。他是咱‘伟华二党’的大恩人。”
“要是他在,他可是‘兄弟盟’的三当家,柴少云可就有强助,不怕唐奥运了!”
“可是他为了诛杀靳云鹏,已逃亡了三年多,没回上海滩来了。”
“唉,杀了一个靳云鹏,不是又来了一个更奸的更有权的方树铮!天下贪官污吏,哪杀得完?”
“据说唐奥运敢那么胆大包天,胆敢以下犯上,也是方树铮包庇怂恿的。他是想把‘兄弟盟’的江湖势力控制在手,所以收了唐奥运做义子,去夺柴少云的权。”
“这样看来,上海滩里可难免有乱子了。”
“这样说来,柴少云更应该马上把姓唐的宰了,否则,这唐奥运一旦夺得‘兄弟盟’的大权,不免就会把箭头指向我们了……”
“不但是我们,只要是江湖好汉,江湖中人,谁都有难。”
“如果我是柴少云……”
“但你就不是柴少云。”胡一伟森然道,“别忘了,柴少云病得很重,而且他又曾在青龙巷遭伏袭,中了毒,加上在剿灭以郭山龙为首的‘振新堂’势力时伤得颇重,只怕已支持不住。唐奥运羽翼已丰,不然也不敢如此嚣张……柴少云能不能收拾了这个他一手捧出来的恶人,还殊为难说、很不乐观哪!”
李立华一时为之语塞。
黑发、裸足、玉指、红唇……在亚细亚大楼。
真是艳丽娇美的女子。
她随着音乐舞着,不是十分轻盈,而是十分甜,十分旖旎……
在舒适、华丽的厚毯太师椅上,唐奥运却冷着脸孔。
他一向不谈情。
只**。
他位置越高,权力越大,就越需要更多的女人,但又越没有时间谈恋爱,越不能付出感情。
所以他只性不爱。
对他而言,爱一个人是危险的事,最好永远也不要去爱。